绣春刀与绣花针(109)
一开始酒七是让她握着木棍,教她一些简单的动作,后来又让她慢慢加快速度。从简单的动作,变成将木棍比划到对方的脖子,到后来那木棍子变成了木制的短刀。
阮呦身子太差,不能教其它的。
酒七教阮呦的,不需要太多的体力,杀人的功夫,只需要速度够快,千钧一发就能伤了敌人,保一条命。
阮呦不知道这些,她就是觉得自己身子骨太差了,老老实实地跟着酒七练,只觉得确实有强身健体的好处,很快她手脚变得热乎起来,身上也比以前有力气些了。
“就到这吧。”
酒七见阮呦累得有些喘气便停了下来,她仍旧用方帕轻轻替她擦拭额头的汗。
阮呦小脸红扑扑的,分外有朝气,她抬起眸,笑盈盈地道谢。
酒七也跟着笑了,心底软了几分,有些异样的满足。
练了会儿武,阮呦休息够了从屋子里拿出一双棉鞋来,朝着还在院子里练武的酒七招手,“酒七姐姐过来,看看合不合适。”
酒七停下动作看过来。
阮呦哈出一口冷气,“本来昨天就想给你的,结果没做好。”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早上才做好的。”
酒七的唇稍稍动了一下,伸手接过棉靴,青灰色棉布上还绣着兰花,典雅庄重,脚后跟一针一线绣着“酒七”两个字。
心底暖流滑过。
她定睛看了看,宝贝地收起来,很高兴,“肯定合适,我一会回屋子试。”
练过武后,阮呦将自己这段时间绣的物件都带上街去,打算去换银子。
酒七跟在她身后。
这个时间点接近午膳时分,来绣庄的人并不多,然而阮呦方迈进门槛进去,恰好与出来的女子迎面撞上。
酒七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对面的女子也被侍女拉住,只是阮呦手上的竹篓子却被撞落下来,绣好的荷包手帕洒落一地。
阮呦蹲下身子埋头去捡。
“欸,对不起,你没事吧?”那女子站稳后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物件递给阮呦。
阮呦摇头,“没事,我也撞到你了,对不起。”
女子听见她软声软气的声音笑起来,她这才留意到手上的物件正是她这几日极喜爱的苏绣,有些惊喜,“妹妹,这些是你绣的?”
阮呦抬眸,眼前的女子美眸皓齿,气质如兰,有着美人尖,浅棕色的瞳孔笑意盈盈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既端庄又灵动,让人顿生好感。
“嗯,是我绣的。”阮呦抿着唇朝她笑了笑,将地上的物件都捡了起来。
“妹妹的手好巧。”陶芷毫不吝啬地夸她,她之前就偶然在这家绣庄瞧见苏绣屏风,喜欢得紧。正打算出手买了在祖母寿宴上送她,只是可惜早早就被人预订了。
那苏绣典雅韵味,她祖母最是喜爱,这项又为了她婚事被气出了病,她便想着在祖母六十岁寿宴上送上一副,能宽宽祖母的心就好了。
这几日她便常来这绣庄,却回回都被告知没有。
正失望着,就碰上了正主儿。
陶芷最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声音,跟她养的那只波斯猫儿似的,软软的,撒娇的话肯定可爱。
她瞧着阮呦戴着毡帽,心尖痒痒的,有些想看她的真面容,却又觉得有些不好。
阮呦弄不懂为何对面的女子一直打量着她。
女子却忽然擒住她的手,祈求道,“妹妹既然会苏绣,姐姐在拜托你一件事可不可以?你尽管放心,银子上的事我绝不亏你,实在是时间紧迫,姐姐想送件称心的寿礼给祖母。”
阮呦问,“什么事?”
“想拜托妹妹绣一件福禄四喜的屏风,事成后我给妹妹八十两银子如何?”
阮呦怔愣一瞬。
八十两银子!
“可以,姐姐什么时候要?”她一口应下。
“就在两月后。”陶芷见她答应,松了口气,笑起来,“我家就是在南菀胡同的陶家,我叫陶芷,你要是让人送过来就报我的名字就行。”
阮呦隐约记起陶家和谢家世代联姻的事来,便仔细地打量她。
“妹妹叫什么?”陶芷眨了眨眼。
“我叫阮呦。”阮呦伸手将毡帽摘下来,屈膝行礼。
陶芷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看着乖巧柔美的阮呦心底止不住喜爱。这样的容貌还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什么都是恰好,美却无攻击性,也无距离感,让人喜欢却不会想破坏。
“妹妹长得真好看!”
酒七抿唇看着,不动声色地将阮呦朝着自己这方拉过来些。
侍女悄声提醒,“小姐,时候不早了。”夫人她们都在府里等着呢。
陶芷也回过神,有些歉意,“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府去,等有其它时间我再请妹妹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