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秦墨岭要吃回头草,要这么拼命地横插一脚。
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原本她跟傅既沉之间,可以平静隐秘得像一汪深山泉水,没人注意他们。
而现在,中间牵扯了那么多利益。
牵一发而动全身。
辞职是必要的。
可真没想过要跟他现在分开。
至少,这一秒,还是决定跟他在一块搭伙过日子。
但,不知道傅既沉是怎么打算的。
他明知道她是谁,却还非要执着脱掉她小马甲。
可能,是做好了,要分开的打算。
毕竟,他不能像她一样随心所欲。
他还有傅氏集团。
他要顾及更多的利益。
就像他今晚说的,不让她认领自己的身份,以后不可控。这个不可控,是傅氏集团和她们家还有秦墨岭家公司的竞争,不可控。
那晚,他去了他爷爷家,应该是被家里责备了吧。
她也没问。
问了,他也不会说。
又走神片刻。
俞倾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隔壁书房。
傅既沉没开电脑,没打开文件,在窗边抽了两支烟。
那晚在爷爷家,临走时,爷爷送他到院子里,跟他说了句:俞倾这个孩子,她要么就真一辈子不结婚,哪天她要结婚了,也肯定是嫁给秦墨岭。俞家和秦家的利益联系,千丝万缕,剥离不开。
他想走出,他跟俞倾之间的第三条路。
揉熄烟头,傅既沉吃了颗薄荷糖,关灯回卧室。
沙发上没人。
床上一丝不乱。
浴室的门开着,灯没亮,也没任何动静。
衣帽间那边,门缝透着光。
傅既沉还以为,她会像平常那样,看看书,看到他进来,跟他撒个娇。或者,早早躺床上,反思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走去衣帽间,推开门。
俞倾正往行李箱放衣服,她转脸,笑笑,“忙完了?我这就收拾好,应该不耽误你休息。”
傅既沉面无表情,“你这是干什么?”
俞倾语气轻松,“搬家呀。东西有点多,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整理好,你先忙吧。”
傅既沉盯着她看了半晌,没跟她计较,“俞倾,你跟我道个歉,我原谅你。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之前怎样,现在还怎样。”
俞倾嘴角勾着笑,早说嘛,害得她还收拾了这么长时间。本来以为,他是想借此,跟她从此分道扬镳。
她想矜持一下,不然以后不得被他攥在手心里拿捏呀。
这段关系里,她必须得占有主动权。
“不应该是你跟我道歉吗?你看你把我的小马甲都弄掉了。这大冬天的,差点冻死人知不知道?”
说着,她转过身,又拿了一套衣服叠好,放箱子里。
“傅既沉,你要是跟我道歉,再求我留下来,也许,我会考虑。”
傅既沉:“……”
跟她道歉?
求她?
怎么不上天!
她要不是想离开,他都没打算找她算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倒好,解释没有,道歉没有,还来这一出。
俞倾把衣服摁了摁,还能再装两件,她又从衣柜里拿了条裙子。
对他刚才的话,置若罔闻。
“俞倾,我再给你个机会。”傅既沉看了眼手表,“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想想要怎么跟我道歉。”
俞倾更嘚瑟了,就是不道歉。不时,她还回头冲他扬扬下巴。
她很开心,她还能像之前对他。
他们之间的轻松气氛还在。
傅既沉没等到两分钟,他没了耐心,一把拉过她手腕往外拽,“别收拾了,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送我去哪?”
“你家!不然你去哪?”
他气的心脏疼。
没见过她这样不走心的。
爷爷说得对,她是超级玩家,眼里只有游戏币。
天天欲擒故纵,玩玩玩,玩不够了!
“把你包拿上,赶紧穿衣服。”傅既沉吁口气,“是送你回你家别墅,还是去哪?”
俞倾不服软,“去我哥那!”
傅既沉拿上车钥匙,风衣都没穿。
电梯里,俞倾拿脚背轻轻蹭他的小腿。
傅既沉板着脸,没搭理。
“真生气啦?”
“难不成还假的?”
俞倾不理解,转着自己钥匙扣玩,“人生啊,就不要太认真,快乐一点不好吗?别气了,你看我被你赶出来,我都一点不难过。”
傅既沉胸腔里压了一股火气,积攒了不少时间。
“我能不气?我给你哥打电话,给你姐打电话,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们帮帮忙,就是让你少点尴尬,多点乐趣!我就是当初创业最困难那会儿,我也没这么求过人!你看你,你有心吗你!难怪俞董被你气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