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静静当虐文女主的那些日子+番外(74)
想了断平嘉洛静此生的人,可能数以万计;最后了断了她一生的人,到底是谁?
他躬着身子扶我在榻上坐下,骇得发抖:「殿下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这话耳熟,我扶额稳定心绪,淡淡:「王内侍,南秋还是需好好跟,不容有误。」
明明发病的人是我,这个王内侍好半天才稳下来,勉强点了点头,只是轻声:「若是她报回消息去那边……」他做了个轻轻划过脖颈的动作,忐忑地请示我意见:「是不是……?」
我扶额闭目,抿着嘴很久没有说话。
「若是她还报回这个消息去……」我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南秋啊……」
王内侍忐忑不安,也不敢搭话,现在辛无双不在,他也慌。
过了良久,我睁开眼睛,苦笑了一声
「……那就不要再叫她出现在我眼前。」
没多久南秋就回转来了,带来了一个医正和一个消息。
她利索地收起来了染血的床铺准备抱去烧掉,医正战战兢兢给我搭脉,骇得快魂飞魄散,人都结巴了:「卑卑卑职技艺浅粗,实是不知殿,殿下如何了……」
南秋上了一壶新茶,我自斟了一杯自饮,只是如往常一样笑着温言:「本宫身子无患,自然是诊不出来了。」
医正跪在地上发抖,他深觉自己撞破了什么大忌讳,头都不敢抬,生怕我叫人把他拖走灭口。
我又喝了一口茶,想起来南秋带回来的消息,脸上也淡下来了:「听闻范将军回来了,还带了伤,不知伤势如何?」
这题他会答。医正茫然地抬头,不知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有闲心操心别人,只是实话实说:「范将军只是背上中了一箭,伤了点皮肉,实不妨事。」
「本宫听闻,是有人从乱军里,一力救了他出来。」我垂眼看着茶盏,语气尽量平和,「如今他可是醒了,本宫有话想问他。」
医正还是茫然:「眼下范将军还未醒,殿下不妨再等等?」
「……」
我忍了又忍,还是叹了口气,起身披上了斗篷,疾步冲了出去。
南秋估计也没想到我上一刻在床榻上吐血吐得昏天黑地,现在就能健步如飞只奔灯火通明的范氏营帐,忙也跟了上来,急得在我身后大呼:「殿下!」
我他妈何止健步如飞,简直是黑人短跑运动健将附体,在背后一群仆从的惊呼与沿途巡逻侍卫的懵逼里冲到了目的地,我他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路毫无仪态的飞奔让老子看上去像个半夜游街披头散发脸色青白的女鬼。
女鬼一头撞进范将军帐里,无视男女大防,一把抓起敷布浸进凉水,冷酷地把这把冰冷的湿布盖上了范小将军的脸上。
帐里全是同僚,医师,侍卫,仆从,他们看着我,鸦雀无声。
老子脸色狰狞,就差单脚踩着床沿上把他拽起来摇醒了。眼看被冰冷湿布蒙头的范家男三还是昏迷,我冷酷地转身,巡视了一圈,顿悟,端起那盆凉水就要往他身上泼。
南秋及时赶到,抱着我的腰阻止了我:「殿下慎为!殿下慎为啊!」
我杀了男三的心都有了,怒火简直把帐子都掀了,旁边有同僚看不过眼,忍着怒气来质问:「范将军为国为民,将生死置之度外,殿下何以如此来发癫扰他疗养!」
我转手把那盆水丢在了地上,拔出了旁边一个侍卫的腰间剑。
白刃当前,这个同僚下意识退了一步,脸色变了,呵斥一边的侍卫:「殿下失心疯了!你们还不快拦她!」
侍卫还没有动,南秋暴怒了,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你好放肆!奴婢倒不知今时今日半月城已是大人你当家做主!」
「奴婢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殿下!」
帐里都剑拔弩张了,床上的男三才悠悠醒转。
我提着剑站在他床边,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男三也是心大,一点也不知道我刚才真的准备捅死他,只是虚弱地告罪:「臣幸不辱命,偷袭得当;臣无能,负伤至此。」
我一句话都不说,站在他床边,剑锋幽幽。
我偏心偏得没有边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辛无双是能为男三牺牲的。
说白了就是我偏心,我不是人,我没下限,我厚此薄彼,我觉得,我觉得辛无双该活着,好好的活着。
别说了男三死了,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想他要活着,以「辛无双」活着,而不是那样屈辱地死去,暴尸戮体。
「范卿,」最后我只是温言问他,「救你那人呢?」
男三想了半天,神色茫然,半天才道出一句:「……未见其人同归。」
就是说他没回来。
我站在那里,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