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欺负她(32)
“戴大人,”上首正中那人语气虽温和,却十分明显的带着几分失望,“本皇子也想信服于你的品行,但是这位夫人手上的证据,实在是太过于确凿了。
本皇子虽未破过大案,却也明白,真实存在的证据,才是结案之根本。
既然你供认不讳,便行刑吧。”
已经有围观之人不忍心的闭了眼,不去看刑台上即将鲜血四溅的场景。
“且慢。”在刽子手手起刀落之前,有人开口拦了一句,自围观的百姓之中信步走了出来。
“丞相这是何意?”大理寺卿神色不太好看,视线自来人身上扫过,朝着左侧的主审官问了一句。
只是因为犯人是自己的好友,便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截法场阻碍行刑不成,这种行为,愚蠢且没有必要。
至于跟在褚年身后出来的那对主仆,他根本看都没看一眼。
不过是两个弱女子罢了,难道还能改变如今的局势不成。
“褚年见过三皇子殿下,殷大人,父亲。”褚年拱手施礼,往日肆意不拘小节的公子哥开始慢慢变得沉稳有礼。
“褚二公子,可有何事?”严剑看着褚年,神色似乎是疑惑。
他身边这二位,褚丞相看起来是打定主意不接话,殷大人的这个脾气,可能再开口就是直接让人上铁板钉床了。
褚家虽要嫁女入东宫,但是三皇子并不急着将让送去自己对立面。
让丞相府的公子上铁板钉床,最后都不好收场。
毕竟留着,日后说不定便会成为一大助力。
这个台阶,他还是愿意给的。
“回殿下,褚年前来,是受人之托,护送她来为戴大人翻案。”褚年并未直起腰来,而是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原地。
“是何人?”三皇子的视线顿了下,外家的有些作为他是知道,但是此案,应当与程家无关才是。
只是不知道,这案子,还能怎么翻?
那一百多人,实实在在是因为一条漏水的船只淹死在了江里。
下令放弃施救的,正是这位戴大人。
不管什么缘由,一百多条人命,已经是铁证如山。
再加上那妇人手上的证据,已然确凿。若不是心中有愧,何至于年年救济那百余人的家中之人。
“回殿下,民女为戴氏之女,那条船的真相究竟如何,并非是状告民女父亲那人所言那般。”
那对主仆齐齐跪了下去,脸上的面纱遮住了面孔,眼神却十分坚毅。
“不论如何,已经到了刑场,你要辩驳,便只能先过了‘火海钢钉’才可。否则,日后便是人人可随意在法场喊停了。”
大理寺卿殷大人脸色寒了下来,眼神颇为凌厉的审视着那女子。
“你口中所言是真是假,到时自会有人去分辨。
上‘火海’,‘钢钉’。”
跪在法场正中那人已经红了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遭,他早早便预料到了,但是这条路,不能停。
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百余条无辜丧生的人命。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条船上的人,脸上慷慨就义的神情。
这条路,必须用血来铺,才能追查到底。
在场的百姓在看见那泛着冷光的钢钉和铁板底下的炭火时,不少人已经不忍的别过了眼去。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在酒楼之上二人的眼中。
法场设在原本的闹市中,自酒楼二楼,可看的清楚明了。
“殿下,这”迟行看着底下那幕,神色有些不忍,若是真这么走一遭,那戴小姐怕是要受不少的罪。
“药呢?”桌前端坐那人一身青衫,面前也只有一杯清茶。
圣上给的时间期限是十天结案,所以他们只能这般,将案子往大了闹。
这样,他们才能接着往下查。
“早早便送过去了,应当是已经用上了。”迟行撇开了视线,并不忍心去看那从已经下了钢钉,鲜血淋漓的女子。
“沉国国主病重,继位之人极大可能是大皇子和七皇子之间的某一个,可要插手?”
沉国和严国比邻,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两年前才正式休战。
对方的七皇子也是极为骁勇善战,也曾在战场与他们交过手。
但是那人行为较为磊落,不似其皇兄,手段狠辣,野心勃勃。
若是他们自背后推动着些,那二人谁胜谁负,便真的说不准了。
“告诉萧阁,若是对方诚意足够,必要时,可助其一臂之力。”太子殿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下了指令。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沉国七皇子。
虽是立场对立,却是难得的惺惺相惜。若是那人继位,对于严国,利必大于弊。
毕竟,光明磊落的对手和阴险狡诈的对手,哪个更好应付,简直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