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番外(164)
趁丫鬟们给秦茉打水洗脸之时, 容非越看她那两个长短材质不一的耳坠子, 就越不爽,顺手给摘了,放入妆奁内。
哼!眼不见为净!
此时,院外的树上传出一声极短的鸟鸣。
容非明白是左榆右杉到位, 莞尔一笑, 抬手在窗边敲了三下作回应。
翎儿与小丫头端来一盆温水,容非退至外间回避。
忽听二人传出一声惊呼, 他张皇失措,奔进卧室,只见秦茉雪臂上多了两道掐痕。
细看她另一只手的指甲,缝内残留血迹。
明显是她自行用力抠的。
容非磨牙之际,心痛如绞。
在他抵达前,她是有多害怕,才会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下,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努力维持清醒?
贺祁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她,无伤大雅的,容非勉强忍得住。
时至今日,身份公开了,他势必为她讨回公道。
他黯然打开房中角落的纱橱,从木制药盒中取出一罐膏药,顺手为她抹上。
翎儿与小丫头被他流畅的动作惊到了。
——容公子......不对,是贺七爷,竟对姑娘闺房中物件摆放的位置了如指掌!他们的关系的贴近程度,果然远超旁人想象啊!
因翎儿身上有伤,小丫头也困倦疲累。
见她们哈欠连连,容非摆了摆手,让她们到外间休息。
不多时,二人已伏倒在案上沉睡。
容非拿起纱笼灯罩,柔和了房中灯光,挪了一把椅置于床前,颓然坐在秦茉身边。
烛火下,她闭目静卧,睫羽如蝶翼轻垂。
雪肌生霞,美不可方物。
他一时没忍住,凑到她左脸颊,偷啄了一口。
莫名,有点羞赧。
他们有过更缠绵的时刻,纵然他试过用强,却不曾偷偷摸摸“欺负”她。
既已试了一回,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右脸颊也亲上了,方觉舒心。
然而她那歪成倾鬓的发髻实在惨不忍睹。
容非纠结半日,卸下她发上剩余饰物,打散随云髻,拿了一玉梳子,梳理她满头青丝。
梳女子的发型远比他想象中艰难。
折腾了半宿,他险些想唤藏身于院落里的女护卫进屋帮忙,又觉被她们发现,自己悄悄给一姑娘梳头,太毁形象,最终还是自己动手。
他笨手笨脚给秦茉弄了两个发髻。
唉......虽然不怎么美观,好歹比那坍塌而又歪斜的顺眼吧?
长夜漫漫,百无聊赖,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以此按捺爬床的冲动。
到了下半夜,他困顿难耐。
记起她院子里有张小小的竹榻,他轻手轻脚从窗户爬出,转移花下,和衣而眠。
云破月来,繁花弄影。
他卷缩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
嘴角弧度久久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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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茉从漫长梦境中惊醒并坐起时,日光恰好从窗外透进,使得她看清房中摆设。
一愣过后,勉为其难认出是自己的卧房。
她低头看自己还是昨日的衣裳,除了稍有皱褶以外,并无异常,心中稍安。
一个模糊的片段从乱如麻的思绪中崭露,她依稀记起,赴宴时不晓得吃了什么,昏昏欲睡,而后马车坏了,贺祁强留她在府上......
后来,她竭力往大门处跑,仿佛在某处不支倒地,曾有一刹那,梦见容非来救她。
目下看到房中布置,她越发疑心,那是真的。
所以......他是在何时何地把她捡回来的?
其后又做了什么,非得将她房里的桌椅、柜子、物件数尽擦得一尘不染、摆得整整齐齐?
她起身下床,意外发觉,她鞋上遗落许久的一颗珠子,回来了。
“翎儿……”
她轻声唤道。
翎儿仓促入内,喜道:“姑娘醒了!太好了……咦?您的头发?”
秦茉早觉头顶怪怪的,见翎儿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一手抓起床边小镜子。
不看还好,一看霎时想撞墙!
镜中人头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个球,分置头顶两侧。
她有多久没梳过如此稚气的丱发?
没十年八年,也有个五年七年了!
无须多问,她已猜出是谁的杰作。
“容公子呢?”
“今儿一早,翎儿看到他挤在院子的竹榻上,方才不知上哪儿去了。”翎儿捂嘴而笑。
秦茉心头漫过甜暖热流。
照这么说,他算是守了她一整夜?
她洗漱完毕,更换衣裳,整准备重新梳头,小丫头来报:“姑娘,容公子求见。”
“请他进来,我有话要问。”秦茉头扎两团包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半盏茶时分后,容非快步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