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番外(16)
见风雨声细,秦茉不愿再与他们母子挤一块儿,她凑到小豌豆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亲,起身披衣回房。
未来的事,来了再说。
一夜风雨摧落半院繁花,积水处倒影出清澄天幕,各色花瓣漂浮其中,煞是好看。
秦茉本想趁天气好转,回一趟秦园,因贺祁所赠的珠宝围髻未能解决好,不便随意离开。若主动去寻贺公子,又怕招人闲话;可那日临走时,他一脸乌云,估计没这么快跑来骚扰她。
用过早饭,历来不爱让丫鬟随身的秦茉,独自去了趟酒坊,打点诸事。
记起前两日夜里追逐过她的神秘人,她总担心那人躲藏在暗处观察,时时刻刻警惕。
回主院的道路湿滑,她套了木屐,稍稍提起马面裙,踮脚而行,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水洼,刚拐了个弯,险些撞上一人。
又是容非!
他一身素净袍子,长身玉立,正抬起头凝望东苑院墙内的几株辛夷花树,愣愣出神,以至于忽略了她渐近的木屐声。
花期已过,粉白淡紫的花树已转换成青枝绿叶,有何好值得细赏?
容非转头认出是她,没来由两颊泛红,温声打了个招呼:“秦姑娘。”
秦茉犹自记得昨晚桥上的针锋相对,对于他乍露的不自在大感疑惑——这人干亏心事了?
“容公子,好巧。”
容非的眼光擦过她润泽的丹唇,神色更为局促。他握紧拳头,抿嘴微笑,先前的嚣张气焰如被暴雨淋湿了一般,蔫了。
他越是反常,秦茉越好奇,目不转睛端量他。
容非被她紧盯着不放,倒退半步,心虚得面红耳赤,即将滴出血来。
秦茉见状,低笑道:“哟!容公子不舒服?”
容非垂目:“没……没什么。”
秦茉暗觉这人有问题,故意随他挪了挪步子。
容非被她的骤然行近吓了一跳,再度后退,笔直后背快要抵在院墙上,眼底潜藏着惶恐与惊羞:“你、你想要做什么?”
他以为她要干嘛?莫非,他认定她作风不端,四处拈花惹草,遂对她避之不及?
秦茉“噗嗤”而笑,灿若春华:“原来你怕我!”
“谁怕你了!”某人磨牙道。
“哪你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秦茉深觉他今日奇奇怪怪的。
吃了你!
容非惊呆,双颊如漫绯霞,殊不知她嘴上的“吃”,与他理解的“吃”,完全是两码事。
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秦姑娘,你、你理当自珍自爱!那个……我听说昨夜那人,是长兴酒楼的新来的点心师傅……你既与少东家来往密切,何苦再惹一名厨子?”
秦茉微微昂首,玉颈弧度纤长而优雅,明净水眸与他复杂眼神交接,眉间笑意若即若离。
“容公子很关心我呀!连姚师傅的来历,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少胡说!”容非窘迫地回避她的直视,心几近跳出喉咙,“没有的事!”
他一改往日的清逸儒雅,拧眉瞪目,已是恼羞成怒之态。
“容公子这般关注我这‘手段高明’的小女子,当真超出了我的想象啊!”秦茉好不容易占据上风,自然不留机会让他反驳,“公子乃风雅之人,何必把目光集中在别家的琐事上?往后,请公子多看风景、多绘佳作……不必如此关怀我的一举一动,不打扰了。”
说罢,她温婉浅笑,盈盈一福,洒脱转身,飘然离去。
那番话怄得容非如鲠在喉,偏生她那笑貌直直撞进心头,如梦境重现。
他喉结滚动,竭力忍住不觑向她苗条的身姿,紊乱呼吸勉强得以恢复,而手中紧攥的一截袖子,已被他死命抓出了皱痕。
作者有话要说:
禽小茉:我挑衅了他!嘻嘻!
怂小非:她挑逗了我!呜呜!
【某些男三男四其实是烟雾|弹,不过大家千万别告诉男主,哈哈哈~】
第九章
逶迤青山环绕,空茫水雾笼罩,长宁镇的喧闹如蒙了一层烟。
正午时分,青梅酒馆内,饮酒声、吆喝声四起。
镇上来客骤增,酒馆生意翻倍,连大白天也坐满了人。
用完午膳的秦茉,本想寻魏紫,见内里人员混杂,不愿露面,在后堂帘子后偷望了几眼,倾听江湖客谈及去哪个山头掘宝。其中,角落里一身材魁梧青年引起她注意。
那人不到三十,身穿短褐,脚踏马靴,双目炯然,独自端坐于角落。
之所以让秦茉留心,是因他有着不俗的仪表风范,点了主食和下酒菜,要了半壶淡酒又没喝,跟上回那个只吃面吃菜、不喝酒的外地男人甚为相似。
与魏紫闲聊时得悉,这两位在酒馆用膳却几乎不沾酒的客人,每日都来,但从不曾一同出现。秦茉怀疑,他们是一伙的,极有可能在轮流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