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番外(138)
他刚从漫长梦境中醒来,动了动手脚,只觉酸麻无力。
指腹所及,不再是他记忆中最后接触的沙土泥石,而是柔滑细腻的丝棉布帛。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雕工考究的檀木架子床,以及柔柔倾垂的纱幔,这是……他上回在秦园所住的房间?
正好,他可以光明正大找燕鸣远提及的匣子。
垂眸见自己身上盖着薄薄的软衾,只穿了贴身小衣,领口处鼓起一块,忆及方才胸前似有凉意,他茫然转目,对上秦茉怯赧双眸和僵在半空的左手。
早说了,这姑娘就爱在他睡着时为所欲为!
看她换过新衣裙,重新梳了发型,还有心思非礼他,应该没受伤吧?
记忆中,那棕色衣裳的男人中针摔倒……南柳去了何处?有跟来吗?
容非脑中从混沌逐步清明,见房中仅余他们二人,正欲开口,秦茉抢先问道:“……醒了?”
嗓音喜中带惊,惊中掺羞。
“没,没醒,”他本就头晕,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你……你继续。”
——继续摸吧,随你摸。
秦茉伸手戳了他两下,“什么感觉?”
“难受,”他撅着嘴,慢吞吞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你如何把我弄回家的?那人呢?”
“那人是刺客,被、被官府的人逮住了,顺道送咱们回来。”秦茉记起越王及手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恼怒地推了容非一把。
她明知中针昏迷非他所愿,仍禁不住抱怨道:“现在人尽皆知,背后不知该如何编排我俩。”
容非定了定神,支起身子,倚傍床头,挽起她的手,目视她绯霞沾染的耳垂如红玉莹润,低笑道:“我今儿牵马从西苑出来,碰到你家的人……他们个个笑得神秘,估摸着已猜到,我准备外出寻你……”
“你、你不早说?”秦茉急忙抽手。
“不如,痛快认了吧!我俩就是有一腿。”
容非笑哼哼展臂,绕过她肩头,将她圈入怀中。意外的是,秦茉再没争辩与推拒。
被他躯体的热力包围,秦茉有片晌懵懂,心疼他无缘无故中毒混倒,由着他搂了一阵。
原是美好的小约会,经历打斗、掉落上坡、故人重逢后,彼此心跳逐渐平伏。
猛然惊觉已入夜,不该逗留,她轻轻挣开他的束缚,站起身来,正色道:“你且在此住下,我让人伺候你,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让人知会我。”
容非见她马上要离开,既不舍,又无奈。
两次皆以受伤为由入住心上人家中,他自觉丢人,事已至此,干脆厚着脸皮住下,伺机而动。
秦茉后脚刚步出房外,小厮已端来膳食和汤药。容非吃了碗素面,喝完药,转而去浴室沐浴。
被冷水冲刷全身,他的意识更为清晰,但左手麻痹感尚存,不由得慨叹他这多灾多难的左手。
仔细回想,匣子里的针当真厉害!秦茉见他捡匣子时,表情极为古怪,随后喊了一句,“正对他扳动机关”。
她如何得知那玩意藏有暗器?
看来,此物或多或少与她有关。
洗浴完毕,屏退下人,容非端坐床前,轻吹一声口哨。
屋顶当即传来两声短暂回应。
“下来。”容非理了理衣裳。
矫健黑影跃进房内,如鬼如魅,正是南柳。
南柳进入贺家五年后,成为拔尖护卫,与北松暗中轮流守卫容非,已达十年之久。虽每日相随,却没太多交流。反倒是来长宁镇,容非交际圈大大缩小,楚然又不在身边,无需南柳成天藏匿,主仆二人偶尔扯上两句。
“南柳,谁带走了刺客?”
“越王。”
“越王?又来了?”容非一惊。他暗觉越王的目标并不是秦茉,但终归未曾证实。
回想秦茉之言,他又问,“秦姑娘是否已知对方身份?”
南柳点头。
越王可是知晓容非乃贺家家主之事,不晓得有否跟秦茉谈及?依照秦茉刚才的情态,按理说,尚未知情。
容非虽知,从寡言少语的南柳嘴中套话,必定问不出所以然,仍忍不住道:“他们说什么了?”
南柳摇头:“听不清。”
容非料想他怕被对方觉察,不好紧随,遂吩咐他,速去速回,连夜让东杨调动其余护卫。
南柳在容非默许下,拿走桌上的芝麻饼,悄然消失在暗沉夜色中。
容非亲自关上窗户,静听秦园夜静如水,一颗心却狂跳不息。
贺家诸事,早已交由柳莳音打理,依照惯例,容非跑开一两个月,那丫头基本能应付。只不过,他来日回杭州,得等她狮子开大口提条件。
眼下青脊、盗门,还有未知势力,将长宁镇重重包围,单凭他一人之力,无法确保秦茉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