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看看侄子,示意韩凛扶他起来:“韩决呀,你是个好孩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经过了这件事,你娘应该是真正明白了。”
韩二婶捶地痛哭道:“罚我吧,根在我这,我该罚。”
韩凛看看二婶确实真心悔过了,便朗声说道:“二婶只是没有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但是她确实没有害人之心,只不过打算给韩决纳个妾,希望早日有个孙子罢了。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这个蒋妈没有说实话。”
一听这话,韩决泛着泪花的眼中闪过希望,焦急问道:“大哥,此话怎讲?”
韩凛转身覆手而立,眸光冷冷地盯着蒋妈:“京兆府大牢里有一个叫鞠三的人,因欠下巨额赌债去别人家里偷窃,刚好被主人家碰上,情急之下他砍了人家一刀夺门逃走。虽然没能要了那人性命,可这罪过也不小,这人你可认识?”
蒋妈万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韩凛已经把自己家里的情况查了个底儿朝天,吓得她上牙打下牙,说话都哆嗦了。
“是,世子爷既能查到鞠三,自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是我唯一的一个儿子,他爹就是个赌棍。我为了赚钱养孩子,就到大户人家做佣人,谁知这孩子竟学会了赌钱。欠下巨额赌债,还入室盗窃,用刀伤了人。我也恨他不争气,可是我这个做娘的有什么办法呀,我只能豁出命去救他。要想把他救出来,哪怕救不出来,只是让他保住一条命,也得花很多很多的银子。”
韩二婶瞠目结舌:“你要救你儿子干嘛害我?”
蒋妈垂头不语,并不想把事情说得太直白,韩凛冷笑一声,点醒她:“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从实招吗?你知不知道?你那儿子原本在大牢里也只是受点罪,没有人会想要他的命。但是我刚刚已经派人去牢里打听他的情况了,牢头自然会小心翼翼的打探我与他是何关系。你觉得我手底下办事的人会怎么说呢?他们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的太明白,但是免不了要骂那鞠三几句。你想想,惹我不痛快的人在牢里,不用我发话,那些狱卒们自然会想法整死他来讨好我。所以,你不愿实话实说就算了。”
蒋妈一听这话傻了眼,脑子里飞快地想想,觉得韩凛说的话十分有道理,赶忙趴在地上狠狠磕头,很快就把额头磕破了。
“世子爷,世子爷饶命啊!我也是救儿子心切,才想了这么一个丧天良的法子。我只是想挑拨两位少夫人之间的关系,让世子夫人无暇管理家事。管家大权就会落到二房,二夫人没那么精明,就会倚仗我,到那时我便能抠出许多银钱来救我儿子。”
韩凛点点头:“没错,你这话说的对,这就是你根本的想法。你缺钱就要想法弄到,于是就起了害人的心思。你想利用二少夫人伤了我家娘子,害死我的孩子。到那时,老太太和我母亲都会十分伤心无暇顾及家务事,卿卿也会卧床养病,不能再理家事。弟妹会被韩家休掉,二房便没有了少夫人。你再推蓟香当上韩决的小妾,你举荐有功蓟香都要听你的,做你的帮手。二婶也会被你耍弄的团团转,蒋婆子,你好智谋呀!”
韩凛点明了一切,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痛骂蒋婆子,韩二婶更是扑上去拳打脚踢,把她的脸都挠破了。
蒋婆子无论如何挨打也不敢还手,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韩凛饶他儿子一命。
韩凛冷冷说道:“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面软的善人,你要害我儿子在先,我竟还要救你的儿子?天底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不提把刀直接去砍了他已经算不错了。若那些狱卒把他折磨死了,那也只能说是你自作自受,与我何干?至于你……我们家不用私刑,也交到京兆府去吧。我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韩家没有阴私勾当,却也不被人糊弄,想害我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我估计你们母子俩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来人,带走。”
倪心蕊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瞧着婆婆蓬头垢面的模样,心有余悸。她不是不想起身去扶一把,只是她已经吓得腿软起不来了,越想越觉得后怕。幸亏没有做对不起韩家的事,否则只怕不只是被休弃那么简单呀,韩凛这股子狠劲儿跟韩决真的不一样。
韩凛看向二婶,问她:“二婶,这个蓟香,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给韩决做妾吗?”
韩二婶慌乱摇头:“不不不,你说的对,家和万事兴。咱们家如今过的是太平的好日子,何必自找麻烦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韩凛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着办了。这毒计虽不是她想出来的,可她却助纣为虐,做了对不起咱们韩家的事情。这是因为弟妹明白,若换成是个糊涂的,已经造成严重后果了,到那时又该怎么处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