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再次见面,一个是九五至尊的君王,一个是凯旋而归的功臣,不由得回想起儿时一幕幕玩耍嬉戏的场景,都在心中感叹不已。
表彰北军功绩的圣旨被高声宣读,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让北军众将全都志得意满,围观群众肃然起敬。
圣上已在宫中备下庆功宴,韩凛却没有直接前往,特意跟赵正则请了假,说一路风尘仆仆、盔甲未卸,不适合去赴宫宴,请圣上恩准半个时辰,回家沐浴更衣之后,再到宫中赴宴。
韩凛得到许可之后便飞奔回家,扔了马缰就朝暖水榭跑,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没到城外十里亭迎他,令他心中既酸涩又憋气,不抱着她狠狠亲一顿都没法解气。
腊月初一的天气冷冷的,花园被霜雪覆盖,树上也都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水面结了一层薄冰,尽显一片肃杀之气。
韩凛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跑过九曲廊桥,砰地一把推开暖水榭的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桌上没有热茶,床头没有她爱读的书卷,梳妆台上的妝匣也不见了。
“卿卿……卿卿……”
韩凛心头巨震,跑遍三间屋子都没看到一个人影,而且这里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模样,窗台上积了一点薄薄的灰尘。
韩凛咬住下唇,把双拳攥得嘎嘎直响,卿卿怎么了?她为什么不住在这儿?她去哪儿了?是病了还是……
韩凛快步跑了出去,刚到垂花门,就见一家人簇拥着父亲走了过来。
威远侯挨了两年牢狱之灾,在韩凛进攻北狄王城时,本想被当作筹码来进行交换,却没想到韩凛早已暗中派人潜入城中,把父亲救了出来。
只是,威远侯受尽严刑拷打,又在阴暗的地牢中被关了两年。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双腿更是难以支撑,只能勉强走几步路。所以,回来的路上,韩凛没让他骑马,给他安排了马车。
失踪了两年的人能回家已是万幸,将来有医院的高明大夫诊治,好生调养,估计身体会越来越好,只是带兵打仗肯定是不行了,在家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还是不错的。
韩凛的目光急急地掠过众人,努力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卿卿呢?卿卿去哪儿了?娘,您不是答应帮我好好照顾卿卿的吗?为什么你们都在,唯独她不在?”
赵氏为难地看一眼儿子,解释道:“儿子你别急,这事说来话长,卿卿从三个月前就不住在咱们家了,她爹娘来京城了,自然要把她接出去住,还有……”
两年战场拼杀的日子,造就了韩凛敏锐的洞察力,虽然赵氏说的简单,可他却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她爹娘来是好事,可是娘,您为什么目光躲闪?卿卿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快说呀,我都要急死了。”
韩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愈发难看,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如此紧张的韩元帅,此刻俨然快要失了分寸。
“你别急,卿卿没事。只不过,她表哥……是人家的亲表哥纪轩也来了,而且他们两家早就给二人定了亲。儿子,娘当时一听就急了,知道你回来以后必不肯依,苦口婆心的劝人家与咱家结亲。可是人家说早就定下了,已经互换了庚帖,摆了定亲宴。你又不在家,我也没法子……”
韩凛已经急不可耐了,身子微微颤抖,双拳嘎嘎直响,颤声问道:“成亲了?”
“没有,你放心,没成亲。卿卿不肯的,如今他就住在如云书坊后院,近日一直病着,才没有让她到城外接你。这么冷的天,只怕加重了她的风寒。”
韩凛紧皱着眉头,从众人身旁过去,出了大门便打马飞奔,直奔如云书坊。
书坊的小伙计见贸然闯进来一个冷面将军,且并未看书,而是直闯闯地冲向后院,就伸手拽住了他:“公子,后院不待客。您要买书,就在这书坊里找便是。”
韩凛铁臂一扬,毫不客气地把小伙计甩在了书架上,冷冷喝了一声:“滚!”
哪知这伙计十分忠心,追到庭院中,死死拖住韩凛:“后院住着我家小姐,你一个大男人怎可擅闯?”
韩凛拎起他后脖领,轻松的把人甩向墙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小伙计仔细一瞧,惊喜地叫了出来:“韩世子,是韩世子呀,您回来啦?”
韩凛没搭理他,穿过角门来到第三进院子中。云慕卿这样没出阁的大姑娘,自然是要住在最后一层院里。
小珠儿听到前院吵闹的动静,正出门来瞧,突然见到穿着铠甲、戴着金盔的男人,吓得她愣在原地,转瞬间惊呼起来:“世子爷,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