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暂拆了包薯片,嘎吱嘎吱问:“有是有,但最近发生的事情挺多,怎么样算重大?”没等沈千盏提出个准确范围内标准,他自顾自往下说道:“不终岁亚洲区代言这事应该算很大了?我听说,不终岁内部其实内定了一位顶流,方案都做好了,结果明决带着季总的口谕过去直接把人换了。”
沈千盏最近勤于工作,对饭局和八卦一事了解甚少,闻言,感兴趣地凑过去:“谁啊?”
戏精苏暂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老沈夫妇睡得沉,压低了声,跟沈千盏咬耳朵:“就被你捏屁股的那位。”
沈千盏:“……”
她脸色由绿转黑,半点不客气的劫走苏暂手里的薯片:“什么时候学会尊老爱幼了,什么时候还给你。”
苏暂乐不可支,笑够了才说:“没骗你,真人真事。你和不终岁负责这事的高管吃个饭就知道了,她们现在还懵着呢,完全不知道这位顶流是怎么得罪了季总。也就我,一听这知道这事不简单。”
沈千盏翻了个白眼,也没心情再做情感咨询了,将薯片扔回给苏暂,拉下眼罩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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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到无锡,全程十四个小时。加上区域暴雪,天气恶劣,路况糟糕,沈千盏等人中途被迫到服务站稍作休整。
服务区人满为患,老沈和司机去接热水,沈母上车后身体不适,吃了晕车药还在睡着。
苏暂出去溜达了一趟,回来时拎着两份五香豆腐,示意她下车来透气。
雪停了很久,空气里都是冷冽的味道,像被冰雪涤空一切脏污,只有刺鼻又寒冷的新鲜,令人萎靡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苏暂给她递了两根竹签:“看窗口排队的人多,嗅着香味像是用肉汤炖的,就买了两份。好吃等会给他们也捎一份垫垫肚子。”
沈千盏鼻尖,嗅到了汤里的酸辣味:“给我加了料?”
苏暂忙着吃,唔了声,一口咬下半块豆腐,被烫得不住哈气:“你不是喜欢拌醋吃辣么。”他又嚼了口肉串,问:“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倾诉这件事向来讲究氛围和心境。
沈千盏早没了刚开始深受困扰想倾诉的心情,摇摇头:“没事。”
苏暂不信。
他了解沈千盏,强撬根本撬不开这个女人的嘴。刚认识沈千盏那会,他俩沟通全靠他连蒙带猜,押对了,这位祖宗就施舍几个眼神,聊上几句,那段日子别提过得有多辛苦了。
想了想,苏暂在台阶上蹲下来,说:“行,那我跟你聊两句。”
他把最后一根肉串嚼碎了咽下去,含糊道:“临走的前一天吧,老沈同志约我钓鱼,跟我打听了下季总的为人。”
苏暂瞥了眼沈千盏,见她只是竹签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打趣问他,是不是伯母催他来问的。他说不是,就是自己想了解下,从季总的年龄问到家庭情况。我看他边问边琢磨,就问他担心什么。”
“老沈没说,他说私下打听其实不太礼貌,但他和伯母马上就要离开北京了,不问清楚总觉得心里没有底。”苏暂假笑两声:“我挺能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这次一起回无锡也算个机会,我觉得你什么打算最好跟二老交代下,省得他们不敢问你又瞎担心。”
沈千盏安静吃着豆腐,恍若未闻。
苏暂对她这种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他抬眼看向人来车往的服务区,摸了摸下巴:“盏姐,我知道你这一路是吃苦过来的。这几年,你带着我,我参与着你遇到的所有事情,我能理解你走到现在多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并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谁的示好都不愿意接受。季总对你挺真心实意,我知道我有些事做得挺招人嫌的,但初心也是希望能给你创造些机会。我倒不怕被误解,就是怕你太抗拒错失机会。”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语气微转,还有些小羡慕:“我虽然不支持用金钱衡量爱情,但季总家真金白银的,谈恋爱还是结婚都不亏,你信我!真的不亏。”
沈千盏起初还边听边思考,觉得苏暂这句说的有道理,那句也有道理,结果越听越不对劲。她剜了眼见钱眼开的苏暂,面无表情道:“亏不亏用你说?”
当然不亏!
睡一次保本,睡两次赚翻。
这道理她能不知道?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苏暂说的这番话的确在沈千盏心里掀起了波澜。
再次启程的路上,沈千盏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苏暂那番立体环绕声,跟念咒一样,搅得她不得安宁。
不知是因为苏暂难得的感性还是因为她本身就已经动摇,有一方天平在高处摇摇欲坠,几欲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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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无锡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