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奇怪的看了眼裴绍,他啥意思,拿他当外人了?
“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阿瑾也曾是我的学生,他性情如何,我自然了解。更别说,他还是林兄的弟弟。”
裴绍见他不知趣,索性直接问他:“京城事务繁忙,不知傅公子何时启程。”
这是不愿跟他周旋,直接赶人了?
傅辞笑道:“大哥,我没得罪你吧。”
裴绍道:“这声大哥我可担不起。傅公子的才学,我十分欣赏。但傅公子若一味固执,与我那不成器的兄弟牵扯不清,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傅辞无奈的笑了笑。
“林兄认了你做大哥,自然就是我的大哥。有些事林兄不曾告诉大哥,我也不便多嘴。我只能说,我和林兄的感情是大哥想的那样,却也有一点不一样。”
裴绍当时就怒了:“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傅公子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趁早离我兄弟远一点。他那人性子不定,没有傅公子在身边,他自然而然的就忘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听说我兄弟这趟回灵州,还带了个草原公主,堪称绝色……”
苏沫儿一听,一蹦三尺高:“一定是我姐姐来了,砚舟哥哥,咱们也快进城吧。”
傅辞也急了:“大哥,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才得赶紧回来!”
说完也不理裴绍,脚下生风一般往城里去了。
裴绍楞在原地,脸色登时就沉了下去。
“一定是这小白脸故意不叫弟妹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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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辞从京里传信回来,林玉娇便开始数着手指头盼着林玉瑾回来。估么着人快到了,这两日更是无心做事,只日日等在军署衙们,生怕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弟弟。程钰总是时不时的打趣两句,说她这般姿态,好像等着嫁人的大姑娘。
这日,程钰刚刚给李怀宣讲完经义,师生二人从书房过来,正瞧见倚着栏杆赏花的林玉娇。虽是微雨,但站的久了,也难免沾了潮气。
“娇儿又在等弟弟啦。”程钰笑着走了过去。
林玉娇唯恐他又拿自己寻开心,忙道:“屋里也怪闷的,还是外头凉快。你们读书人不是最喜欢雨中赏景嘛,瞧,院子里的秋海棠开花了,往日没注意,今日一瞧,竟是十分俏丽。”
程钰站定,看了眼盛放的海棠花,又看了眼脸颊微红的林玉娇,笑道:“海棠枝上,朱唇翠袖。”
林玉娇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几个词与他相对,索性也不挣扎了。偏过头去,视线已不知落在何处。
林老爹坐在廊下,笑道:“虽是战乱的年头,但打春起,今年的雨水便十分充足。待到秋收时,必是大丰收啊!”
林玉娇道:“阿兄说,北秦已是强弩之末。我看这好年景啊,是老天爷给的预兆。待阿兄退了敌军,南楚必定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小姑娘说这话时,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闪着光,因为激动,本就微红的脸颊此刻更加红润。似是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对她的阿兄充满了敬佩和信任。
“秋雨海棠,人比花娇。”程钰笑着赞美。
“娇儿,快看谁回来了!”
李怀骋兴致冲冲的跑了过来,在见到程钰也在时,立马稳住了脚步,昂首阔步的走了过去。先与林老爹打了招呼,又朝程钰拱了拱手。心中却暗恨自己心急,在情敌面前毛毛躁躁,失了仪态。
他小心的瞥了眼林玉娇,却见林玉娇已急不可耐的跳下回廊,冲进雨里,飞跑出去。青石路上有几处水坑,她也顾不得躲,落地长裙瞬间便脏了一圈。
李怀骋见程钰无奈的摇头笑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程先生到底对娇儿是什么样的感情。
林老爹也赶忙站了起来:“是小郎回来了?”
“是呢是呢,连傅先生也跟着回来了。”
程钰眼睛一亮:“傅兄来了!”
说话间,人已经进了院子。
“爹!二姐!”林玉瑾又像个小炮仗一样扑到林老爹怀里。
林老爹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爹瞅瞅,小郎是不是瘦了。”
林玉瑾在林老爹跟前转了一圈,撅起小嘴:“可不是瘦了,在外头吃不到二姐做的饭,简直食不知味啊。”
林玉娇破涕为笑:“你这小子,嘴巴抹了蜜一样,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些。等着,二姐这就去做饭。”
程钰往后张望,果然见傅辞姗姗来迟,忙迎了上去:“傅兄!”
“程兄!”
好友见面,自是一番寒暄。但程钰却觉得他这好友今日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总是追随着林将军,便十分知趣的不再多言。
“改日得闲,再找程兄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