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享。”一个从来不值日的人。
“忙完了?”
陈乌夏点点头:“就差黑板报了。”
“你去吧,我先把你的试卷看完。”李深拿起英语试卷。阅读理解的题目惨不忍睹,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
天天背单词都背到哪去了。他放下试卷,先喝了口水,重新培养耐心,才继续看下一个科目。
陈乌夏在黑板上写完了高考冲刺标语,一转头,险些跌下凳子。
窗外,肖奕媛扣着书包的肩带,不知道站了多久。见到陈乌夏看过来,她灿烂地笑了,可爱的小梨涡漾在嘴角。
陈乌夏回了一个笑容。
肖奕媛进了教室。
陈乌夏整理了讲台的粉笔盒,把黑板擦了一遍。
肖奕媛忽然把下巴枕在了陈乌夏的肩膀,装作是鬼一样,捏着嗓子说:“陈乌夏——”
陈乌夏收起粉笔擦,“你吃了一脸的粉笔。”
肖奕媛指指后面的黑板报,“你的粉笔字真漂亮。”
陈乌夏礼尚往来地说:“上次你的画更漂亮。”
肖奕媛的头在陈乌夏的肩膀上来回翻。
“好了,我去洗手。”陈乌夏出了教室。
肖奕媛走到李深身边:“老同学,今天这么早啊?”他不爱上早读课。因为是学霸,老师对他格外开恩。
李深:“嗯。”
肖奕媛叹了一声气,开玩笑地说:“邝力要是有你一半上心,我就不愁了。”她坐在他前面的空位上,说:“对了,你和我们初中的大熊有联系吗?”
“没有。”李深一题一题检查答案,在做对的题目上画一个勾。一会儿得问问,这是真的做对了还是靠运气蒙对了。
肖奕媛:“他想组织我们初三的吃个饭。”
李深:“没空。”
肖奕媛手掌交叠在桌上,下巴枕在手背,抬眼看着他。“什么时候你有空再让他组织呗。”
李深不说话。
她也不说。眼睛忽然停在他左手,那只表真是漂亮极了。当然,也是因为戴在他的手上。
李深翻试卷时,肖奕媛看着上面陈乌夏的名字,问:“老同学,你是不是对这种齐刘海的乖乖女有什么情结?特别愿意助她一臂之力。从前是,现在也是。”
李深冷淡地说:“吃饱没事干就去做作业。”
肖奕媛点点头,坐直身子:“好吧。”临走时,她说:“我很喜欢陈乌夏的。”
李深看了她一眼。
陈乌夏回来见到的,就是李深和肖奕媛对望的画面。
别人的事,她没有资格干涉。她也有些不合时宜的心思。她学他握笔的姿势,学他划线的习惯,学他解题的思路。
他也因此入了她的梦。
第一次做梦,浑浑沌沌的,起床后想不起梦境里的美好是什么。慢慢地,越来越多的梦。有了修长的身段,再之后,五官也出现了。
梦里,她永远也追不上他。
他看着她的试卷,虽然表情也没太大起伏,但她知道他不耐烦,气得喝了一大杯水。
她暗地里叹了一声气。越靠近他,她越自卑,但忍不住想靠近。陷入了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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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追不上,但,两人的成绩终于缩短了距离。陈乌夏进步了五名。
名次表和上次一样,贴了半天就撤走了。她一天的嘴角都是弯的。
肖奕媛说:“一只偷腥的猫。”
周末,陈乌夏把好消息告诉了陈立洲。
他发了一个红包。
陈乌夏接下了:“谢谢哥。”她想着,等他过年回来给他买好吃的,就把这钱给花了。
天气终于转凉了。
马琳说:“乌夏,你把冬天的被子拿出去晾一下。下星期有强冷空气了。”
陈乌夏降下了晾衣杆,将被芯铺上去。松松软软的棉絮在空气中飞扬。
正在这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非常轻,也不疼。她一回头,长长的马尾甩在了被子上。
纸飞机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跟,和三年前见到的一样,蓝得像翠鸟。
陈乌夏见到了楼下的李深。
李深有许多黑衣服,区别是宽或者紧而已。这时他双手插兜,仰望着她:“月考成绩出了。”
“嗯。”
“进了几名?”
陈乌夏伸出了五指,藏不住微笑。
他点点头,“好。”
她跟着点头:“谢谢你的辅导,我会履行奶茶之约。”奶茶可爱清甜,听起来是堂哥才会提出的要求,和李深的冷漠很违和。
阳光落在他的锁骨,画下的也不是温和的影子。内敛又锋利。
陈乌夏目光游移,没在李深脸上打量太久,她一手向侧后方,敛了敛棉被,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问:“你是去奶茶店?还是我给你外带?”也是笨,外带两人不过见一面,到店堂食还有同行往返的相处时间。她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