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转向窗外静了一会,说了一句和平时画风不同的话,“你很凶。”但是比客气的时候顺眼多了。
陈乌夏:“……”别人一直说她文静乖巧。今晚过得乱七八糟,才对他凶了一丁点。
棉花沾着药酒,轻轻按在他的肩上。
李深:“陈乌夏,当年我没有怪你。”
她看他一眼,继续给他擦肩,目不斜视,她就盯着淤青的部位,“你不是怨我当了目击证人吗?”
“不是。”她认错了人,而他基于这一项,给两人结局调整了概率。就提前离场了。
“那就好。”陈乌夏这下更加轻松了,“今天见到了老同学班长,你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吗?”
“你提醒了我。”李深转向窗外,天空挂了几颗星星,低调但顽皮。“三年了,小别胜新婚。”
她就知道,他和班长才有友谊。“那你笑一个啊。”
李深向下面看了一眼。裤子很宽松,什么也见不到。他说:“哪天不用灌冰水了,我笑一个给你看。”
“我哥说,你笑起来特别丑。”陈乌夏故意用激将法。
李深回冷冷的一个字:“呵。”
擦完了药,陈乌夏赶着他走。
李深没有逗留,“早点休息。”
他走了以后,她推沙发,挡在了门边。这下他有钥匙也不怕了。
她躺下,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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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夜,陈乌夏的小腿消了肿,疼痛减轻。她第一时间检查沙发,没有移动过的迹象。推开沙发,她开了门。
下一刻,对面也开门了。
李深换上了日常的黑T黑裤,头发不乱了,一副已经洗漱完毕的样子。“早。”
“早。”陈乌夏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裙子,“谢谢你的收留,我先走了。欠你的钱改天会还上的。”
“吃完早餐再走吧。”李深说:“想吃什么?叫外卖。”
“我还要上班……”
李深看看时间,“还早,吃个早餐来得及。”
“不是,我要回家洗澡啊换衣服。”陈乌夏和他的关系破冰了,开始了流畅的一问一答。
“你今天不请假?”他拉开了落地窗前的窗帘,缕缕金丝照在他的脸。
“皮外伤,今天走路没问题了。”陈乌夏舍不得一天的薪水,说:“明天就放假了。”
李深半靠沙发,“放假有什么计划吗?”他像是不经意问起,也不在乎答案。
陈乌夏是老实人,他问起,她就回答了:“和同期的暑期工去打网球。听说是很大的网球场,还有度假山庄。”
同期的暑期工,她似乎和那个男孩聊得多。李深看一眼她的小腿,“你这样还能打网球?”
“明天应该没事了吧。”陈乌夏光着脚,几个脚趾轮流翘了翘,“说起来谢谢你的照顾。”虽然好像也没有照顾,但她人还在他的地盘,好话还是得多说。
“哦。一起吃早餐吧。”
“你这里有食材吗?”
“只有几包面,冰箱里有些菜。”
李明澜前天回国,想练习厨艺,买了不少菜。结果煮烂了面,就又住酒店去了。对她而言,这里更像酒店。
“我煮个面吧。”陈乌夏昨天吃了两个套餐,一下子没了两顿饭钱,她心疼。“自己煮省钱,叫外卖太贵了。”
“你缺钱?”
“是啊。”这地段,恐怕她一个月的兼职薪水才能住一晚。
“你这裙子也不像缺钱的人穿的。”陈立洲倒是大手笔。
“昨晚的房费,我领了薪水再给你付。”陈乌夏拿了两个鸡蛋,熟练地打蛋。
“嗯。”李深看一眼厨房的人,闲适地靠在沙发。
“吃面了。”陈乌夏端着两个大碗过来。“你说这里不常住,但是锅碗瓢盆很齐全啊。”
“李明澜偶尔会做黑暗料理。”李深从旁边拉起一根线,“我想起了,音响用的充电线和你手机一样。”
“太好了!”陈乌夏连忙给手机充电。
才开机,接二连三的短信、微信轰炸而来。全部来自陈立洲。她知道他昨晚肯定担心,赶紧回电话。
响了一秒,陈立洲接起了,“乌夏。”没有休息,他的嗓子有些沙。
“哥,对不起。累你担心了。”
焦急的时期过了,陈立洲这时缓了下来,问:“你昨晚去哪了?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陈乌夏解释说:“我昨晚糊涂了,只好在同学这里住一晚。手机没电关机了,又找不到充电线。”至于为什么“同学”不肯用自己的手机通知,她没有想到合理的借口,索性不说了。
陈立洲勾了勾自己烫卷的刘海,“哪个同学?”
陈乌夏:“以前高中的。”
陈立洲:“男的女的?”
“女的。”陈乌夏这句回答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