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野心(101)
小男孩跑过来:“医生,你哪里不舒服?”
俞访云被扑面而来的童言稚语可爱到眨眼。男孩一下子回过头:“妈妈,哥哥眼睛不舒服。”
然后他转身,把手里揪着的餐巾纸往医生眉毛上一按,“不要怕哥哥,我给你贴上纱布,这样就不疼了。”
眼前盖着层纸巾,俞访云笑到睁不开眼,却听见开门声音。暖风铺面,眼前白纸遂被掀开,撞进一双深邃瞳孔。
严奚如被这人眉眼弯弯的表情笑得心都要化了:“俞大夫,上班很开心吗?”
诊室里就剩最后这个小朋友,俞访云没赶严奚如出去。他只上到凌晨三点,之后由对面的诊室继续营业。
“俞医生,你先看着,等下我有个治疗方案要和你讨论,我等你。”严奚如装着正经,长腿一跨,坐到了俞访云身旁的椅子上。
小男孩就是吃坏了肚子,不严重,水也不用挂,吃两包蒙脱石散就好。听说不用打针,小朋友开心地拍手。
俞访云正在电脑上敲医嘱,严奚如装作凑近屏幕看,把手搭在了大夫身后的椅背上,胳膊肘还磨着他的肩胛骨。俞访云察觉他的居心叵测,手指噼里啪啦地只想赶快写完,忽的腰上一冷——严奚如竟然穿过衣服两侧兜缝,把整只手伸进了白大褂下,沿着衬衫的缝隙慢慢摩挲几下光滑的肌肤,然后从下摆里探了进去……大夫的冷汗都淌下来。
小男孩好奇地歪头:“医生哥哥,你又哪里不舒服?”
“没事。”俞访云表面还衣冠整整,平静的,里面已经被一双手搅成了,水波翻涌。他摇摇头,把处方单递给他,“好了哦,乖乖吃药就会好。”
门又轻轻咔嗒上,后背上那只手也肆无忌惮,沿着椎骨棘突上下滑动,拇指的茧压着尾椎上那点磨搓。
严奚如问他:“医生,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仔细看看?”
俞访云被人抱到了大腿上,拧着腰坐着,外套扣子都被严奚如摸到了最后一颗。“不是早就下班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们的奸/情终于被你师父知道了。”严奚如看着他笑,“我开心得睡不着。”
俞访云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有什么可开心的。”
“他亲儿子配郑长垣那样的他都能忍,我这样冰清玉洁严于律己的男人给他当徒婿,他陆符丁梦里都要笑醒。”
俞访云撑着他站起来,把电脑关了,处方单放进抽屉,准备下班。严奚如低下头发现脚边那个纸袋,“这是什么?”
“我二婶的礼物,一直没机会交给你。”又补充,“她亲手做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再打开。”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早点给我?还能是你干爹的同款毛线衫吗。是我也穿。”
严奚如打开了纸袋,笑容僵在脸上——是条红色毛线裤,因为剩下的给俞霖他爸织帽子了线不够用,还是条毛线短裤。
严奚如提着裤子在身前比了比,长也不够宽也不及。二婶不愧是俞霖的妈,嘴上说知道了,勾着毛线的时候构想的还是个比姑娘漂亮比水温柔的男孩,谁知严奚如的胯甚至更宽。
“现在你也可以和我二叔换情侣装了。”俞访云说着,眼看他锁了门回来,站到桌前就开始解腰带。大吃一惊,“……没让你现在就换!”
“那换做别的。”严奚如把毛线揉成一团垫在桌上,抱着俞访云将人提了上去。
这腰软得和缎子一样,一拧就断。暖光折出两双相缠的眼神,俞访云整个人都在他手里被揉做毛线团,气喘吁吁,上下不接,紧紧攥住桌角,听见若有似无的咔嚓声。
他有气无力地仰起脖子:“你敢拍照……我杀了你。”
厚浪掀过,移山倒海,严奚如抱上他的肩:“你杀了我算了,我命都给你。”粗气一喘,颤抖连接着两个人,“我子子辈辈的命都给你了。”
……
汗水粘着线团,搓出一颗颗毛球,俞访云垫着这团毛线手肘才没被撞得擦破皮,可魂魄都被撞散了,眼前身下都是草长莺飞,春水泛滥。
严奚如与他手指交缠,将人从桌上抱起,理了外套,一切收拾如初。
俞访云缠着他肩头嘟囔:“我上了一天班,累得很。”
严奚如与他温存:“那我等下背你回去。”
凌晨四五点的走廊人际罕至,严奚如托着他的腰从值班室后门绕出去,俞访云零碎的脚步才不至于显得太突兀。一出大门,他就摊开两只胳膊,走不动路要人背着。“又不是没背过。”
他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如今又剥落一层皮,腻得严奚如心软还痒,做什么都愿意。
晨光逐渐清晰,月亮仍坠挂天际。背着这豆蔻走在街上,风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