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皱(184)
花朝连连点头,喜妈妈说了这么多,想来是她祖母让说的,而她祖母的画外音她是听明白了,是让她日后仔细点。
以前花朝没正式在人前走动,昨个儿借着温宁婚事,花朝也算是在各家夫人面前入了眼,日后反倒没之前方便了。万一再出门遇见谁,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恐就平添是非了。世人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多啊。
而且昨日,花朝是同周美欣同坐的,还是周美欣刻意换了位置过去,这些都落在众人眼里的,自然也是不小的话题的。
不用想,花朝日后要少出门,那最不开心的估计就是顾恒安了。不过,这会儿顾恒安还不知道,宿醉未醒,不是,是刚醒,被吵醒的,然后被听到的消息完全吓醒了。
“你刚才说灵月怎么了?不是,你怎么了?”
吵醒顾恒安的是林烈阳,扔了件外衣给他,道:“你没听错,灵月县主昨晚偷偷出府,看样子是想出城,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巧的是昨天守城的小吏是你们府里出去的,认出来了,就派人跟我说了声,我就把人扣了。”
顾恒安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摸桌子上的茶壶,看还有点冷茶,直接对着壶嘴灌下去了,这才感觉脑子清醒点,吐出一口浊气。
“夜奔啊!这丫头真是一点不消停。然后呢,现在人呢?”
林烈阳摊摊手,道:“她昨晚看出不了城,就找了个客栈,她也真敢。然后这会儿还被我扣在客栈里呢。你跟王爷去派人把她接回来吧,先声明,我可没什么歹意。”
顾恒安给了白眼,道:“你这话说的,谢你还来不及。我去找我爹,哎,这丫头到底要干嘛啊?大半夜的出城?城外有什么啊?”
“钟宇。”
林烈阳吐出两个字,顾恒安手上一顿,扶额,都忘了还有个钟宇。却是皱眉不解道:“灵月去找钟宇?钟宇都为了王家那小子出家了,她还找钟宇干嘛?之前也没看到多情根深种啊。哎,不管了不管了,我先去跟我爹禀一声,真是。对了,那小吏那里?”
“放心吧,不会传出去的,不过客栈那边人多嘴杂,我就不能保证我去之前有没有人遇上过了。”
顾恒安摇头再摇头,他都分不清是因为宿醉头疼还是因为灵月惹出来的事头疼了。
待灵月被接回来,面对的是平王的震怒,还有侧妃的哭哭啼啼。灵月反倒一脸的平静,甚至是不屑。顾恒安面色也不好看,手背上一条红痕,他亲自去带灵月的,结果被指甲挠破了。
“爹,我先回去擦点药膏,你们商量吧。外头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客栈老板不会乱说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顾恒安也生气,他一大早顶着宿醉去接人,结果灵月又哭又闹不说,还满嘴的咒骂,气得他给堵了嘴才带回来。结果一回来,侧妃那里就先哭灵月受苦不说,话里话外好像都是他欺负人。真是懒得管了,要他说,早点嫁了算了,也不成,听说司马家还不错,灵月这样嫁过去也是祸祸别人家。
平王倒是有心问问儿子的意见,可看顾恒安一脸的不耐烦,又想着侧妃刚才的种种,最终还是摆摆手让顾恒安离开。
等顾恒安出了门,就听到里头一声怒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恒安撇了撇嘴,加快了步子离开。昨天被灌了那么多酒,一大早的又跑出门办事,真头疼的很。他要回去补眠。
要说顾恒安也真是心宽,灵月的事情他就真不闻不问了,回去继续到头就睡。一睡到天晚,倒是睡得神清气爽了。这才想起来,不晓得灵月的事情解决了没。纠结半天,决定去他爹那里晃悠晃悠。顺手从抽屉里摸出来前两天刚淘的一块田黄石,美其名曰拿去给他爹压压惊。
书房内间的竹榻上,平王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左手搭右手放在身上。
顾恒安瞧见的时候,吓得一哆嗦,差点手里的东西都扔了,扑过去就喊“爹啊?”
陡然平王睁开眼,看见顾恒安凑近的脸,俩人都是一个激灵。
“你怎么没让人通传一声就进来了?吓我一跳。”
顾恒安见他爹能弹坐起来,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也是不满的道:“满院子都没个人好不好。您还好意思说呢,我才被您吓一跳啊,您老人家没事躺得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顾恒安自然说不出口,感觉自己小心脏还没平复呢。坐到一边去,缓缓。
平王叹口气,倚坐好后,道:“我心里不舒服,躺着都不行啊?你倒是甩手的很,睡了一天啊?这会儿想起来关心你爹我了?”
顾恒安心里呵呵,当时就算他留下有用吗?再说当着侧妃的面儿,他爹让他说什么。把那块田黄石递给他爹,道:“喏,之前寻到块好田黄,一直给您留着的,正好现在给您老人家,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