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眸子闪了闪,当即就定了主意:“那你重新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不要太寒酸,也不要太华丽,跟我平时用的差不多的那样就行。”
燕北不解,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武昙就玩味着挑了挑眉:“咱们的小太子殿下虽然有时候挺有点小心眼的,但应该还不至于糊涂到会在陛下病入膏肓之际多此一举的犯下弑君大罪,既然事情指定是与他们母子有关的,那问题就应该是出在皇后娘娘身上的无疑。你们王爷那边,就算拿到了人,也不一定就能拿到能替他洗清嫌疑的供词,所以,我们做两手准备吧。”
燕北拧眉略一思索,就有点明白了她的用意,忖度道:“要拉皇后下水吗?”
武昙莞尔,眸子里的光彩璀璨生辉,面上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道:“诈一诈她,总归对我们没什么损失。如果这次的事真的是从她那里起来的,那正好,让她自己出面承担,把这颗苦果咽下。而如果是我们推断失误,冤枉了她……有陛下和太子保她,她又不会怎样,却可以借这个机会给皇帝陛下提个醒,让他有所忌惮,以后不要再随便对人下黑手了。”
姜皇后怎么都是皇帝的结发妻子,把她拖下水,怎么都够皇帝喝一壶了。
何况——
武昙承认她是有私心的,一开始她还觉得这位皇后娘娘明事理,人还不错,可是发生了林彦瑶退婚事件之后,她就不那么想了。
虽说护短是人之常情,可皇后不仅是姜平之的姑母,更是一国之母,她想息事宁人的维护自己的娘家没有错,甚至于她提议让姜家把林彦瑶抬过去给姜宁之做妾,武昙也都能理解,这只是她想做和事佬的手段而已。可林彦瑶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姑娘,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姜家的事,就算姜皇后有意撮合,也不该指使姜家母女那么去提的,至少也该顾忌一下林家人的感受,看人家愿不愿意再说不是?
所以,现在的姜皇后在武昙眼里,直接就被划归姜家人之流,也不需要将她当做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去礼让和尊重了。
更别说——
现在极有可能萧樾的事还就出在她身上。
燕北当然也不至于会同情姜皇后什么,那个女人的处事作风确实是糊涂的很,是该吃点亏,长点教训的。
“那……二小姐准备怎么做?”燕北问道,说着就看了眼她的袖口,“是要属下想办法叫人把这两个瓶子送进正阳宫去么?”
武昙撇撇嘴:“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既然要做,那就做一局大的,这件事我亲自去做,正好也进宫去看看,接应一下你们主子。”
她的眸色狡黠,语气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因为萧樾交代过她要做什么就随她,反正现在萧樾那边已经事发了,她再做什么都影响不到大局,所以燕北就直接没多问:“好!那属下先去安排马车。”
燕北出去之后,蓝釉就走上前来问道:“主子要进宫是么?那奴婢们伺候您重新更衣吧。”
“不用!”武昙却是挥挥手,一屁股坐到桌旁,倒了杯水润喉,“我又没有诰命在身,又没得宫里哪位大人物的传召,怎么可能直接进宫去。”
两个丫鬟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茫然之色。
青瓷跟着武昙的日子长一些,知道她经常会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而且但凡是她出面去做的事,基本上也没见过失手,所以倒也不是很担心,就给了蓝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燕北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叫人来通知她们马车备好了。
武昙遂就起身,步履轻快的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燕北给配备了车夫,外加四个护卫,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武昙:“晟王府的牌子,求见旁人或者不好用,但是太后娘娘……”
武昙却直接给推回去了:“不用!”
然后提了裙子,踩着垫脚凳就上了车,一边吩咐车夫:“去东宫!”
燕北被她绕得有点晕,不由的直皱眉。
两个丫鬟却不敢再耽搁,赶紧也跟着上了马车。
车夫驾车,直奔东宫,在大门口停下来。
蓝釉先下的车,自告奋勇道:“奴婢去让门房传话。”
不想武昙却随后就跟着跳下车,拦下了她道:“我亲自去!”
蓝釉只得退回她身后跟着。
东宫的大门白天都是开着的,门口两队十六名侍卫把守,门禁森严又威严无比。
武昙还没走到门口,已经有侍卫迎上来阻拦:“东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青瓷自腰间摸出定远侯府的牌子递过去,语气尽量和气的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定远侯府武家的,我们二小姐是你们侧妃娘娘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