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莲姐姐回来说二小姐在相国寺上香的时候被寺里一个淫僧给……刚衙门又来人,却说什么是咱们小姐收买怂恿僧人奸污了官眷女子。”敏儿年纪小,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夫人已经赶着去衙门了,娘……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这小丫鬟就只一味地坚信她家小姐是冤枉的,遭了无妄之灾了。
庞妈妈却是冷汗涔涔,心知肚明的。
周畅茵究竟做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甚至于——
还是她撺掇和帮手的。
只是——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并且,这一天还来得这样快。
“娘,你说话啊。”敏儿见她愣在那里,就又试着推她,“那些和尚也不知道是抽得什么风,这种罪名怎么能随便乱扣。夫人已经叫人去请国公爷和世子爷都回来了,不知道事后能不能压住了风声。”
相国寺里的那个和尚本来就是她们收买的,现在那和尚和周畅茵滚到一起被抓包了,就等于是奸污陆菱的事也东窗事发了,为了脱罪——
必然是不会让周畅茵独善其身的撇干净的。
这件事,绝对比其他人任何人预料当中的结果都要更糟。
可是怎么会这样?她的初衷明明就是为了让定远侯府好看的啊,怎么反而会引火烧身,让这把火把自家人给烧了?
庞妈妈心慌不已,已经顾不得去想什么细节和漏洞了,连忙掀开被子下了炕:“老夫人在府里吧?”
现在必须去见老夫人了,最不济也得把国公府和周畅茵撇干净。
彼时——
同样有衙役去了陆家请陆菱去过堂。
陆菱今早醒来,人还是在自己房间的绣床之上的,要不是衣物上沾了泥土,她甚至都要怀疑头天夜里经历的一切根本就是她忧思之下做的一场噩梦。
武昙居然可以在他们这三进的宅子里来去自如,毫无声息的把她掳走又送回来……
太可怕了!
于是,武昙威胁她的话就更变得威力十足,叫她惶恐不安的同时又投告无门。
本来就是她联合丫鬟撒谎骗了陆长青和安氏的,现在说出实情来也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可是那个武昙又实在是太可怕了……
虽然昨晚她最终还是把自己送回来了,可陆菱已经被吓破了胆,她坚信,如果这一次武青林身上的污名不能洗干净,武家那个疯小姐是真能兑现诺言,再把她掳走让她生不如死的。
惶惶不可终日的熬了整个上午,一直都做梦一样,衙门突然来人传她去过堂,她就更是云里雾里的。
安氏也全部精神都放在这个案子上,一听衙门来人,她倒是格外精神,立刻就叫人去套车,准备陪着孙女儿过去。
同样是在等着备车的空当,她就试探着问衙役:“胡大人是已经查明此事,要还我家孙女儿一个公道了么?”
因为陆菱一口咬定就是武青林的事儿,所以她倒是没怎么担心,反而干劲十足的就等着京兆府衙门断案。
“应该是能还贵府千金一个公道了吧。”来人的回话很含蓄。
安氏自然就会错了意,以为是可以坐定了武青林的罪名了,一颗心就更是踏踏实实的放回了肚子里。
哼,武家那老太婆不是目中无人么?那又怎么样?他们要是早些识趣,不要狗眼看人低,也不会有这样的祸事惹上身。
这一晚上,她也活络了心思,本来昨天在公堂上她想的还是让陆菱赖上武青林,进武家的门去,昨夜开始就转换成了和陆长青一样的思路——
陆菱能不能进武家门已经完全无关紧要了,反正武家他们是得罪了,只要能定了武青林的罪名,朝廷必然要体恤安抚她家,到时候自然就是格外提拔陆长青的。
儿子的前程上去了,才是对整个陆家而言最有利的事。
本来她想让旅行去武家做妾,也是想走武家的门路提高自家门第的。
陆菱从后院被丫鬟扶着出来,却是心虚的不敢去看她的脸,只低着头小声的叫了声:“祖母……”
“嗯!”陆菱这里出了事,他们陆家现在已经是别人嘲笑的对象了,虽然在这上面有利可图,安氏也是心里膈应,所以看见她就直接没好脸。
待到下人套好了车,祖孙一行就也跟着衙役去了衙门。
彼时——
胡天明已经在公堂上等了许久了。
相国寺的人将周畅茵和涉案僧人明空扭送而来,报案自然要敲鸣冤鼓的,胡天明当场升堂,本来是该直接审案断案的,却奈何那个周畅茵是个泼妇,在公堂上就只顾着叫骂哭闹,又要寻短见,就是不配合。
到底是官家女子,在正式定罪之前胡天明还不好对她怎样,就只能叫人先把她弄到了后堂去按住了,这边他先问了明空和尚和送他前来报官的相国寺的管事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