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着病,本来就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再加上来了个不投契的安氏,就更是没什么话说了。
老夫人又坐了不多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周老夫喊了邢嬷嬷进来:“叫佩云替我送送武家老妹妹。”
“是!”邢嬷嬷出去传话。
老夫人又嘱咐了周老夫人两句,也无非就是劝她保重身体的话,常氏就来了。
老夫人这才带了武昙出来。
安氏祖孙并没有一道儿告辞的意思,还在里面稳坐不动,临走前武昙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却见那陆菱站在安氏身后,一直低垂着眉眼,十分的本分规矩,并无异样。
常氏亲自将她们祖孙送出府去,看他们登上马车这才又转身进了府。
她身边的贴身婆子习妈妈扶着她的手往二门里走,见她唉声叹气的,便就劝道:“太医不是说了老夫人只是忧思郁结导致的气血幽闭么?不是什么险恶的病症,当是无碍的,夫人且放宽心吧。”
常氏叹道:“母亲平素里并不是这么不担事儿的人,而且太皇太后那里确实也是虚惊一场。那天临出宫前是赵嬷嬷与母亲单独说了两句话,后来就……”
习妈妈一惊:“夫人是怀疑太皇太后的病里面另有内情?”
常氏看她一眼,颇为无奈:“母亲的脾气你知道的,我虽说嫁进周家几十年了,但终究也比不得她的亲生儿女,有些话是不好过问的。现在我也懒得操那闲心,只盼着母亲的病能早些痊愈,也就安心了。”
至于萧樾和萧昀之间较劲或是不和,一直都不是她所担心的事。
横竖他们两个,都和国公府有着血缘牵绊,周家父子又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享着个爵位,按部就班的在衙门做点事罢了,他们谁也不偏帮,最后不管萧樾和萧昀之间会是个什么结果……
宁国公府的富贵不会变。
这边武昙陪着老夫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因为周老夫人的病,老夫人也是唉声叹气的。
武昙挪过去,挨着她,握了她的手道:“祖母,周家祖母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侧目看向她。
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一脸的诚挚,心情倒是跟着开朗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都明白,只不过年纪大了的人,会格外容易想不开,所以……唉!”
当初武勖的事情抖出来之后,她也几次差点走极端,意志消沉的几乎撑不下去。
周老夫人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奇怪,其中必是有隐情的,老夫人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她们之间再有交情——
毕竟也是外人。
就如同武勖的事,她就算压在心里再重,也不会对周老夫人和盘托出一样,人活这一辈子,这些年里谁都会有些秘密只藏在自己心中,不会拿出来和任何人分享的。
武昙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因为知道周太后的性情冷淡,并且她回宫以后跟宁国公府也只是按部就班的来往,周家的人也不是时时被破格召见,她就以为周老夫人和周太后之间的母女感情也只是平常,并不是那种格外亲近的。
但今天看来——
哪怕国公夫人是因为知道了周太后其实是中毒的内幕之后才病倒的,也说明她心里其实是十分挂念和在意周太后的。
回到侯府,先将老夫人送回了主院她就让青瓷去晟王府报信,告知了萧樾周老夫人生病的事。
这件事,萧樾提前也不知情,得了消息,当天下午就也赶着去了国公府一趟。
他比武昙更加确信,周老夫人不会只因为周太后生病就会跟着上火病倒,所以开口就没废话:“有关我母后的病……是外祖母进宫的时候赵嬷嬷与您说了什么了吧?外祖母您不要胡思乱想,虽然幕后真凶我还没查出踪迹来,但此事绝对和宜华皇姐没有关系。”
周老夫人表情微僵,闭着眼,点点头:“宜华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病中所以没太有力气的原因,她吐字就格外艰难,每一个字的咬音都格外加重。
缓了片刻,她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向了萧樾,道:“我没事,倒是你母后那里……我怕她想不开,你有机会的话便进宫多开导她一下。”
顿了一下,又补充:“哦,还有我这病……不要跟她说,省得又累她跟着我再操心。”
“我知道。”萧樾点头应承下来。
周老夫人精神不济,萧樾只陪她说了会儿话儿就出来了,正好周元升和周畅简父子也下衙回府了,他去与两人说话,顺便在国公府用了晚饭才走的。
转眼就到了五月二十四,武青林最终还是决定去沉香别院赴宴的。
武昙小人之心,本来还怕他不肯去,所以提前两天就约了霍芸好,一大早就把霍芸好叫了来,本来是想打着霍芸好的幌子逼她大哥就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