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和两个丫头也都早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只是身边带着个孩子,为了保险起见,就也是几个人缩在屋子里,紧紧的把霍常杰护在中间。
霍芸好进屋看了一圈。
毕竟是没真的出事,就是所有人都有点紧张,霍芸好安抚了霍常杰两句,就听见木松过来敲门:“霍家小姐?您现在方便么?能下楼说话吗?”
“来了!”霍芸好赶忙答应了声,交代严妈妈几个再哄霍常杰睡,自己带了南栀匆匆的下了楼。
楼下,七八个镖师已经把后巷里的三个黑衣人捆严实拖了进来,正跪在大堂里。
霍芸好跟着木松匆忙的下了楼,一个姓寒的镖头就往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踹了一脚,道:“这几个王八羔子,身上揣着迷烟绳索,大半夜的想来爬窗户。”
话音刚落,客栈的大门就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武青林带着他的那几个护卫又绑了一个人进来。
大门一开,霍芸好才发现外面原来人声熙熙攘攘,好像整条街上的人来都起来了,在外不断的忙碌奔走。
她隐约皱了下眉头。
武青林没等她问就径自说道:“为了引开楼下扎着的人手,他们先点了街尾的一间寿材铺。”
霍芸好的反应还算快,立刻就明白过来——
她带出来的二十多个镖师,这会儿就只有七八个在场。
“你们冤枉好人,我……”被提进来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立刻嚷嚷起来。
木松一拳捣在他腹部,他就“哎哟”一声,捂着肚子,五官扭曲的直不起腰来了。
寒镖头啐了一口:“下三滥的东西,还真以为老子们都是纸糊的?杀人就杀人,谋财就谋财,祸害无辜算个什么本事?”
四个黑衣人,多少是有些胆气的,大约是知道被拿住了就绝没好果子吃,索性也不辩解,全都是摆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梗着脖子不吭声。
武青林没有做声,所有人都在等着霍芸好的反应。
霍芸好抿抿唇,只问了句:“你们谁是领头的?”
几个人闷不吭声。
木松就走上前去,把他们身上逐个摸了一遍,然后提出一个人来,一脚踹在他腿弯。
那人扑通一声扑在了地上,膝盖骨磕得冷汗直冒,却还是嘴硬,咬牙怒道:“老子们认栽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木松以为霍芸好是要逼供的,不想霍芸好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有转向了武青林道:“他们在镇子上纵了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地的官府势必要追查的,总要有个交代,把带头的这人留下,另几个直接交给官府处置吧?”
她的面色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说话有条不紊,显然心里都自有自己的打算和思量。
武青林与她对视片刻,就转而给木松递了个眼:“你不要出面,让镖局的兄弟们出面。”
寒镖头立刻招呼了自己的手下:“捆严实了,事不宜迟,正好街尾那边还有官府的人在帮忙救火,我直接提过去。”
霍芸好点头:“这些人既是冲着我们来的,官府少不得也要盘问我们,我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寒镖头顺便替我去给衙门那边说明清楚,来龙去脉给他们留个口供和案底。然后跟失火的店铺掌柜说,他那边有多少损失,列个单子给我,我折了银子全部赔给他,你再替我给人家道个不是。”
“好!都明白,小姐放心,这事儿我定给处理好。”寒镖头拍胸脯保证,招呼自己的人把另三个凶徒又捆了一遍,结结实实的拽出去了。
他的人一走,这大堂之内就显得有些空旷了。
每逢和武青林独处,霍芸好心里就总有些不自在,这时候就只能竭力掩饰,暗暗咬下了嘴唇,方才重新转身面对武青林:“又给世子添麻烦了,大恩不言谢,我……”
想想说这些虚的也确实没什么意思,随后就又闭了嘴,稍稍正色的看了眼被木松押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这个人,麻烦贵属暂时帮我看押起来,等天亮了我就叫人绑他回京城。”
她一直也没问幕后主使是谁,木松心里就很有点惊奇,不由的转头去看武青林。
武青林负手而立,略略沉吟了片刻,就点了自己的两个侍卫,语气依旧是没什么波澜的说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不要过镖局那帮人的手了,人……让他们帮你送回去。”
霍芸好讶然,猛地抬头看向他。
这确实是她们霍家的家丑,家丑外扬不是好事是真的,可是天知道——
与其是叫他将霍家所有的不堪都看在眼里,她是宁肯托给镖局的人去办的。
本来从一开始她站在这个人的面前就已经自惭形秽了,可随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却全都相继暴露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