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一只鸦/哎鸦,那只鸦呀!(17)
似是早就已经知晓的样子,我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吃惊或者恐慌的表情。
“我就算是要死了又干姑娘何事,你俩位还是哪来去哪。”霍楚说这话时倒比方才冷静,只是还是有些出言不逊。
霍员外也不知道被哪句给气着了,大拍了一掌桌面,可想而知最后这场宴席不欢而散。
其实话刚出口我便有些后悔,虽我方才那话自己觉得只是陈述事实,可人家听了必不会这般想,奈何话已出口,便是想收都收不回来。
我暗自懊恼自己几百年也没修出个修身养性,冷淡持重的模样。其实若是照着我刚到天穹山那几年的性情,冲霍楚这一番作态,早就上前与他胖揍一顿。
余清及时拉着我的手出了大厅,我委实松了口气。待发现只有我与他时,想到他可能怀疑我身份这件事又心虚了起来。
我抽了抽手,想从他手中抽出,也不知怎的我越想抽出,那握着我手的人却更是紧攥。我咳了咳,想提醒余清,该松手了。我这声咳嗽还没咳完,他就一脸莫名的看着我,眼神疑惑道:“你发烧了?”
顿时我欲哭无泪,道长,不是我发烧,是你发烧了!
我自下山以来便听说青山观的道训极为严苛,现下见着余清后我才发觉道听途说这词的真正意义。青山观的严苛道训难道不说明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
虽然我是只妖,但我也是女的啊。
我觉得我这妖做的委实失败了些,竟被个凡人道士握在手心,现下这可是凡间说的吃豆腐行为吗?
本想一把推开他,可是瞧着他还是有些虚白的脸色,想到他是因着救了自己的性命,报恩也是我们妖族的良好传统。所以提醒余清关于道士的修养这事情,开口便需要些委婉技巧,于是我委婉的开口道:“道长抓得我手疼了。”
我自认为自己这次开口确是一语双关,表面意思只是说他抓得我有些疼,深层含义暗示他该放手了。
没想到的是听完后,他回头,那张好看的脸点点头道:“那我抓轻点。”
我:“……”
他将我拉至客房门前,紧攥的手才微微松开道:“你刚才为我说话我很开心。”
他说这话时眉眼低垂,被眼帘遮住的阴影的神色瞧不分明。
而后他又开口道:“你这么多年还是未变啊。”
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出口的是这话。这话粗粗听来就像是一番无意的感慨,但细细想来他说的竟然是“这么多年”,这话便不是一般的令我震惊了。
“你之前……见过我?”
第12章
房间内,我辗转反侧。
余清说的那句让我惊楞不已,我问他是否之前就认识我,他就是闭口不言,然后继续用那种复杂的神色望着我,望得我是一阵莫名。
我还是第一次在余清身上感受到浓郁的忧伤,平日里他莫不是清冷亦或者寡言的性子,偶尔在我面前有些阴晴不定,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
最后他在我疑惑的问话中离去,我见他转身离开时有些过于急切,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后也闹不明白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此刻躺在床上休憩的我为着这话当真是思虑万千。
要说余清在我失忆前就认识我,这可当真不大可能,余清我怎么瞧就是一凡人无疑,我失忆后少说也活了几百年了,就算他之前认识我怕也化成黄土一堆了。
而且我搜寻这失忆后几百年的记忆,脑中确实没有余清这一号人物。
头疼啊头疼。
我本来是为着余清身上的伤才来的,现下这事好像是越来越麻烦了。还是等霍府这事处理了,余清身上伤好些了,尽早离开吧。
自那日事后,如今过去了十日,霍府的事情没有丝毫进展,这主要是由于这十日来霍府的奴仆再无人员伤亡。
本该每隔几日发生的奴仆死亡事件,过了这十日竟然再未发生,难道是知晓我们来了,那东西害怕所以不敢了?
站在那处古怪的池塘边沉思,池塘还是如之前所看到的那般,荷花盛情的绽放,荷叶娇翠欲滴,那股令人颤栗的气息再不复寻。
若只瞧外边这番情景,当真是不错的池边美景。
我单举的手抚摸自己的下巴,以此抚慰自己这几日有些忐忑的心,这十日我有空就来这池塘希望能瞧出什么来,可是却毫无收获。
我在池边踱了几步,从这个动作你可以瞧出来,我现在心情有些浮躁,事实上确实如此。
我本以为霍府这事能很快解决,结果没想到十日过去了,也没甚收获。这霍府这十日也是相当安静,自那次大厅用餐不欢而散后,我再也没见过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