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75)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公子烈与太子别,并不一个人!
高高在上,作为所有希望,带着让人仰望的白雪的太子别,就真的在那场火中死了!
活下来的公子烈,戾气桀骜是真实存在的,他并非善类,只一张漂亮脸蛋可以看而已。
若是时机不对,为求明哲保身,再是不堪的事情都是能做的。
“你认为我不知道吗?容迟,我最初怕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怕一个人,不单单只是看见他手刃一个人。
若是只是因杀了一个人而恐惧,在这个阴郁虽是倾盆大雨而至的时局中,就是真正的懦夫。
陈怀聪明,有些趋避危险的本能,可不代表他的胆子小。
他怕元子烈,就是从一开始,从第一次见面对上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睛就知道。
知道这个人来自深渊,不是把他拉入深渊就是他将他拉出来。
无疑元子烈是危险的,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瓜葛到现在。
“你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可我还是这样了。”
像是认命般,陈怀手指轻抚上少年的面颊。
少年神色复杂,不反驳,也不赞同。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少年握紧抚上自己面颊的手腕,语气显然不是央求而是命令的坚定。
陈怀牙根微酸,另只手空出来,伸向自己的腰封。
元子烈终于后退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陈怀没有停,由着他的手指,一件件衣物脱离身子。
最后一件半褪之时,白皙的胸膛露出外面。
“够了!”
少年出声阻止,陈怀笑了,他听出了颤抖。
一步一步凑近少年,檀香味还是一如既往。
“你在怕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男人。”他更是挑起少年的发丝,双眼含笑“就算是在你之下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志向,我在床笫间陪你,不好吗?”
疯了,真的疯了!
元子烈睁大眼睛,他是女人没错,可陈怀不知道。
可就是这样,陈怀愿意和他做这样不伦不类的床伴。一个爱他的床伴,可以不要求他同样回报这份爱的…他的…玩物!
喉间一动,少年闭上眼睛:“你知道,我并不是把你当做玩物。”
“可是除了这个身份,我还有什么身份能和你在一起。太爱一个人是不能忍受萍水相逢,作为好友的。”陈怀伸出双臂将少年圈在怀抱里。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少年比其他同龄人娇小许多,只不过这一身的气势,让人忽略了这点。
“容迟…要了我吧…”
从灵魂深处而是的声音,这是他所有的妥协。
一个男人的自尊他都不要了,可以盖着盖头和自己的妹妹抢夫君,可以只做一个男宠玩物雌伏在他的身下。
陈怀觉得,这一刻他总算是解脱。
他将心里所有的渴望,所有的贪念都说了出来,就像是背了生生世世的重负终于放下。
说不震惊,是假的。元子烈第一次接触如此炙热的感情。
双手垂落在身侧,轻轻抬起,他还能听到陈怀胸膛中猛烈跳动的心跳。
他怕,怕自己会把陈怀带到深渊中。
为何这么多年他总在指导他,就是陈怀让他极为顺眼,带着他喜欢的干净。
这份干净,怎么能被自己毁掉。
“匪…”少年嗓音寡淡,陈怀听了轻轻应了一声。
而后就觉得眼前迷蒙,竟然是被少年一个手刀打中穴位昏睡过去。
将陈怀安置到床榻上,整理好他的衣物,元子烈就掩上房门。
院中还是因为大喜,而装扮的火红。抬头,是明月繁星。
公子烈是骄阳,太子别是明月。
有时候元子烈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如此活着,慢慢除了大志向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元离只是心有不甘,同时带着某种恨意,燕汝安只是单纯的想据为己有。
元子烈不懂感情,但不代表他看不出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若是真的爱他,他不会逃。
就像方才,他能看出陈怀的感情,就是因为真挚,他才强迫自己半步都不能退。
他渴望被爱,所以面对真正的爱,他不允许自己去忽略去不屑一顾。
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坐在廊板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此时相对不想问,愿逐月华流照君。”
想起什么,元子烈拿起腰间的玉佩,那两枚玉佩静静地躺在手心中。
螭龙与月亮。
是那时候吗?
春风得意马蹄疾,白衫少年伸出手将锦兰衣袍的少年圈在怀中,拍马向前。而锦兰的少年在白衫少年怀中寻了舒服的位置。
还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