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36)
少年接过来,酸酸的。
他不怎么喜欢吃酸,只有这果脯还能承的住。
“怎么可疑?”
“府内挡了五波人,陈王,萧清染的倒是早有预料不可称可疑。后又有蒋书容的人。”冬至也得了消息,自然知道哪里可疑。
说到正经事,立秋也是严肃:“可还有两波人,不知是谁了。”
“那留了什么线索没有?”两波人,其中一波应该是燕州的那些老狐狸,那另一路是谁?
“只知其中一波人,留了一封信。这封信因为主不在燕州,秦老并未拆开。”
“嗯。”少年长叹一口气,觉得疲乏得很。
“也是时候回燕州看看了。”
快马回王京,公子怀用的时间也不长,只说自己受不的江湖苦楚,不再去寻宝藏。此事也没掀起什么风波。
深冬将近,他想着元子烈也该是快回到燕州了。
回来时还未来得及收拾,便被闻人澹拉住:“容迟如何?”
“放心吧,他无事。”
闻人澹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去。
“你还不知吧,王上迎了一位女子回京。封了公主。”
“嗯?”哪里来的公主?公子怀不理解。
闻人澹也是叹息:“都是些旧情所累的债,王上早些年的孩子,终于是被寻着了。”他并没有不理解,上一世的确也有这位公主。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这位公主被养在外面,并没有迎回宫中。
“她叫什么?”
隐隐公子怀有些觉得不真实。
“瑶姬。”
“同我一般年岁?”
“嗯。”闻人澹颔首。
这时公子怀的脸色才叫难堪,闻人澹注意到蹙了蹙眉:“怎么了?”
瑶姬,母亲告诉过他,这个女子,其实是陈王姐姐的孩子。
陈王替他姐姐担了这外生子的名头…
陈王的长姐,现如今是卫国的王后。真是,有趣得很。
这是怀着什么心情,入了王宫呢?
“那两人可有做了什么?”
“蒋书容安分守己,看来是不想做什么了。萧清染自然是辅佐他的太子城了。”闻人澹轻嗤。
“嗯,容迟该是回了燕州。三年也不长,他再回来,就是袭侯了。闻人澹,你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有利的。”
闻人澹不语,他自然清楚。
一月有余,燕州地界儿寒凉,常有落雪。
少年一身月白,身上同色大氅,灰色毛领毛茸茸的一团就像是一只狐狸挂在少年脖颈间。
“公子,这天气阴沉怕是要下雪了。”这老者不胖不瘦,双目依旧有着年轻人的灵动,拢着袖子,说话间白气升起。
元子烈颔首,天空却是灰白,落雪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
“秦老还是没能查出来那人是谁吗?”留下的那封信,他拆开看了。
字迹倒是俊逸,只可惜只有一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实在查不出是谁的手笔。
秦无战摇头:“实在查不出,来的太过突兀,没有半分痕迹。”
“这倒是难办了,也不知有谁成日里如此惦记孤。”少年也拢着袖子,遥遥眺望。
这燕州城的城墙真是高,这一眼望过去都能看清层层叠叠的山峦。
“听说王上迎了瑶姬公主。”
“的确,这位公主乃是王上长姐之女。”秦无战在少年身旁,特意退了半步分出主仆身份。
少年讶异:“这倒是有趣了,长公主嫁入卫国之前竟是非完璧之身,孕有一女。卫国的王后,竟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妇人。也不知这卫王知道否。”
“想然是不知的。”
“啊。”少年感叹一声,吐出的白气似是挂着水珠“本就四面楚歌,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卫国王室怕是不保。”
“公子想…”
“不,我不想。”少年含笑“现在做这些事情怕是为他人铺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国王室还是能够苟活些年的,我急什么。”
“公子所虑对极,是小老儿想得简单了。”
“秦老不必如此,你想的是大局。而于我来说,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保得自己万全罢了。”元子烈见到山峦处有冬鸟飞过,他看的出神。
“秦老,又是一年了。”
秦无战颔首:“是啊,又是一年了。再过些日子便是年岁,过了这个年一切都该操办下来。”
沉默片刻,少年方才朗声轻笑:“得,回去操办操办,这个年可是要好好乐一乐。孤这许多年都未曾在自家过个年了。”
果不出两人的预料,夜间便落了雪。
风雪呼啸,长廊挂着的灯笼都被吹得散落。少年望进这风雪,手中暖着一只雪狐。
冬至端了柿子饼过来,而后说道:“主,风雪大,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