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2)
正在眉头微微有紧缩之势时,就觉得手上的力道卸了。
萧清染眼中笑意晕开,缓缓将另只手中的花放在少年手心。
“公子这双手真是好看得紧,挽弓御马可惜了,免不得会有许多人惦记。”就像是当初的他。
少年眼角上挑,舒展开自己的面部,自然而然的将这话当做了话里有话,故此漾开笑意带着嚣张:“这便不劳先生费心了,这双手除了挽弓御马,还是会挥剑斩敌首的。”
闻言萧清染大笑,也知元子烈是在威胁他,也罢,他只能提点如此这双手自己也不会再有想法。
于是萧清染凑近元子烈的耳边,嗓音清浅:“那,就愿公子珍重,此后余年纵马肆意。”
浅淡竹香因萧清染的亲近在鼻腔中缭绕,元子烈不知他是何打算,只是未等有了空去想想,萧清染就离了他这里:“公子还是该操心操心接下来的燕州事宜吧。瞧着君上的意思,公子该是回不去的。”
少年摇头,目中神色深沉。
真是一条毒蛇,游刃有余,又剧毒无比。少年敛下玩世的神色,便就说这厮怎么会和他和和气气,原是来警告他莫要在归燕州上动手脚。
“主上,方才萧清染对你说了什么?”立秋一直在远处候着,她并没有听到二人说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个专会捅刀子的萧清染牵起了自家主子的手,还用了一种阴测测的目光笑着。
不能否认萧清染的脸很是好看,可…让他相信萧清染会对元子烈好那除非是她死了!
假模假样的萧清染这次竟然是明目张胆的逾越了礼节?
元子烈倒是微微摇了摇头:“倒也无事,只是这厮瞧上了本公子的这双手。”
将手伸出,这双手在阳光下就像羊脂白玉。他暗自叹气,生的如此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他还想废掉主上的手?”立秋怒极,这萧清染真是好大的胆子,不满足仅仅只是弹劾了吗?
“夺嫡之争主上分明没有站队,他帮着太子城还不知足。难不成对于主上就是不投诚就毁掉吗?此等竖子,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立秋的话说的十分尖锐,元子烈眼角扫过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们才放下心来。
收回手,只道了两字:“慎言。”
立秋止了声,方才知是自己失言:“奴知罪。”
“不可妄议天家事,至于这双手…”元子烈低头又瞧了瞧:“他若是想要,便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同时又想起方才别在腰间,萧清染送的花。
这花是陈王命人给了所有年轻儿郎千金各一只的,凡有心仪或欣赏的儿郎出了威风便可以相赠。最后清点花枝最多者,拔得头筹。会由陈王赏赐。
这每一只花的茎段都有写着送花人名字的锦布绑着。
少年将腰间的花拿出,果然看到锦布上的字,萧清染。
“这是萧清染的?”立秋凑过头去看,语气中有着不敢相信。
元子烈不答,又轻笑道:“去扔了。”
顺手将花递给立秋,少年便走向荣侯身边的空席。
要坐下时就听到一声轻哼,元子烈迅速收敛起寒意表情,浅笑对着身侧身着鹅黄锦缎的少女软糯糯的道了一句:“阿姊。”
只可惜一片热烈皆是徒劳,少女极为不屑的扭过头就好似少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晦物一般。
元子烈也知自己是自讨没趣也就没有再打扰少女,堪堪笑笑。
王京中无人不知荣侯郡主一向不待见自己的弟弟,恐怕遭了祸元子云也不愿帮一帮元子烈的。
这么多年元子烈自然知道,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想着别让自己遭了祸就行了,否则都惧怕元子云会落井下石。
自顾自吃了一块眼前盘中的糕点,他也习惯了,说不上什么失不失望。
忽地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元子烈蹙眉。
今日这萧清染是怎得如此反常?
立秋自然也注意到,借由为元子烈倒酒之际便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主上,可要奴查一查萧清染?”
元子烈将杯中酒轻轻呡上一口,眼底似是有风雨暗涌:“可。”
“主上放心,还有一事。方才奴见到太子城进了主上的营帐。”
这话让元子烈兴致大起,他眉目含笑,只低低道了一句:“善。”
萧清染的目光不善,他的恶意是对着元子云的,先不论自己的情义,只是单单论元子烈对待这位长姐的所作所为。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元子烈绝对是对得起她的。
只是,这女子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生生将自己的胞弟推入死地。
元子云觉察到冷意,先是后背一凛。
她没招惹过这位萧先生啊,为何萧清染的眼神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