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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林十(18)

作者:你卿 阅读记录

“你别埋汰我,你不知道每天假装积极向上有多累,你看我脸,这就笑出皱纹了。你看呀,你快看看!”

“看个屁,十几岁小屁孩儿哪来皱纹?”

“啊,我们一块已经九年了。淮舒,以后我们在彼此面前就别再伪装了,太累了。至少有个人能说说心里话呀。”

“嗯,好。”

“你想要的都会有的,你会有自由,会有天上的星星。我会帮你一起摆平二叔和秦淮秋,不止为了你,也为了爸妈,他们给了我一个家,还有这么好的哥哥。你不会是一个人了,我也是秦家的孩子,不要把我排除在外。”

“嗯,那你可得加把劲了,你那点道行还不够摸一摸小秋的裤腿儿。”

“不埋汰我是不是会死?”

“大概是吧!”

……

趁着晚风和月色,十一和淮舒聊了很多。从小时候的事情,到平时在学校看到的种种。靠在一起的肩膀始终是温热的。

憋在心里多年的抑郁和委屈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很多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随着海潮的退去也消解了。

他们接受了彼此真实的样子,看到了彼此不为人知的孤独。经历了九年的时间,与压抑的彼此握手拥抱,最终达成了和解。

经过那一晚上的聊天,十一终于理解了他的喜怒无常。总是央求着哥哥帮她的小女孩,也因为想要保护哥哥而成长起来,长成参天大树,为他遮一遮太阳。

白天的海滨美丽而热闹,开心的游客跳进海水里乘凉。十一拉着秦淮舒一起照相,他不自觉揽着她的肩膀,冲着镜头微笑,那双眼睛里的寒冷化开,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熠熠生辉。

十一好像真的很开心,她披着漂亮的黄纱巾在沙子里转圈,眼睛弯弯的,脸颊也红了起来,在海滩上的人群里万分耀眼。她真挚而热诚,向他招手。

虽然他摆摆手没有选择走过去,但他心里的风吹向那个方向。

15岁那个让人心动的夏天。

第二十一章

没什么负担的暑假总是过得很快,十一感觉还没开始过,它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中考成绩在秦淮舒的连拉带拽下,也勉强考进了一附中的重点班。以前不觉得努力学习有多么重要,可自从和解之夜后,她就下定决心真的要拼一拼。

只可惜她的成绩终究是次了一点,重点班有甲乙两班,她只能上乙班,阿喜和淮舒上的是甲班。

哎!她叹了口气,怎么越长大,离着亲近的人却越远了呢?

班上的同学来自各个初中,彼此不太熟悉,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他们俩都在甲班也挺好的,至少熟识,彼此有个照应。

那天她忽然想起从前阿喜说过,常家现在是与二叔交好的,所以她的处境应该挺艰难。要想夺位,不仅仅是要与本家的叔叔争斗。几个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少不得还得与秦二叔他们打交道。自从晓得秦二叔是个什么人物之后,她这心里总是有些害怕的。既怕阿喜万一失败,她连同她父母一家都得被压到地底下。又怕二叔什么时候发难,他们家也要不得安生。

说起来,他们仨倒真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们,一块儿坐等□□的爆炸。

一附中的位置不算太远,每天她还是和秦淮舒一起上学回家。

高中毕竟和初中不同,下课的时间也晚了不少,不同的班级下课时间多少有些不一样。乙班的班主任奉行勤能补拙的原则,总是喜欢多留一会。

秦淮舒就老老实实在校门口等着她,让她养成了只要有哥哥在,一切尽可安心的习惯。

他们路上有时会聊聊天,有时也什么都不说。气氛从没有这样融洽,俩个人都怡然自得,享受着这个秘密带来的轻松自在。

他也不再像从前那么闷,会给她讲讲平时他身边的琐事。他的脾气还是不太好,甲班的学生们个个都是佼佼者,互不相让,少不得明里暗里有些摩擦。他在外面维持着谦让礼貌的样子,仿佛是天下第一温厚的谦谦君子。回到十一这里,时常会沉着脸骂上几句甚至气得拍桌子。

当然两个人平时也会争吵,左右就是他训斥她笨,不甚用功,她又气他凶,有话不能好好说。都不是小时候那会儿了,脸冷上一下也就好了。

自从初三快考试的时候十一搬了课本到他房间学习后,她就没再搬回来,上了高中也两人一块写作业。淮舒的成绩很好,脑筋聪明,又对她的事情比较上心,所以也乐意教导。

推开那扇门,哥哥就在那里。十一很喜欢两个人这样安静的呆在一块,黑色水笔在纸张上划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安神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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