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下降,宋蛮答得漫不经心,
“她愉不愉快我不知道。”
“我愉快就够了。”
白曼音:“……”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袭来。
眼前的宋蛮和高中的宋蛮完全一模一样。
骄傲清高,眼里谁也不是,也谁都不怕。
白曼音至今还记得自己在她面前背那封信时的场景。
她一再嘲讽,想看宋蛮哭,想看宋蛮崩溃。
可没有,
宋蛮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最后说——
“离我远点,你真贱。”
然后还是那么高傲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离开。
犹如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白曼音所有的虚张声势被她一句话顷刻瓦解。
如今又是这样。
还好她失了记。
白曼音似乎找到了一点宽慰,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教道:“宋蛮,电视台处事不能这样,你要圆滑一点。”
电梯叮一声刚好到一楼。
宋蛮走出去,又回头对她笑了笑,留下模棱两可的一句话——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白曼音顿时浑身僵住。
脑中也嗡嗡乱作一团。
……宋蛮什么意思?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到底失忆没有?!
-
回去的路上,周春阳给宋蛮打来电话。
大概意思是,让她回家,和徐穆风的父亲一起吃个饭。
“你既然已经回来了,能不能试着接受一下妈妈的家庭。”
“你是打算永远不见你徐叔叔吗。”
一个取代了自己父亲位置的男人,宋蛮的确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与其见面尴尬,还不如不见。
以工作忙拒绝了去吃饭的要求,周春阳当然有些生气,数落她不懂事。
母女俩再次不欢而散。
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宋蛮回到家是晚上八点多。
江其野房门紧闭,应该是还没回来。
昨天才见了面,宋蛮并不打算今天再去找他。适当的保持距离,忽远忽近也是一种技巧。
关上门,宋蛮打开电脑准备看气象资料,却发现一直吃的薄荷糖没了。
宋蛮看东西的时候习惯在口里含一颗薄荷糖,薄荷的清凉可以很好的帮她集中注意力。
她只好下楼去买,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女人也到她这层。
女人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穿着贵气,很是优雅,倒是脸色不那么好看。
沉沉的,看上去十分焦躁。
电梯到后,她抬脚直奔江其野的住处。
开始还很有耐心地按门铃,到后面见一直无人开门,甚至喊了出来:
“江其野,你给我开门!”
宋蛮虚掩着门观察。
看这年纪,不像是桃花上门算账啊。
正疑惑面前女人与江其野的关系,她开始打电话,几秒后——
“你就打算躲着不见我这个妈了是吗?”
“害死弟弟了还不够,还要把你黎叔叔的儿子送去坐牢?你做得出来就别再认我这个妈!”
“我的话现在都没用了是吗?!”
女人情绪激动,宋蛮也终于听明白,这人应该就是那个要和江其野断绝关系的妈。
看起来是很糟糕的家事。
只不过宋蛮对江其野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他们母子有什么恩怨也与她无关。
她轻轻关上门,剥了颗糖到嘴里,继续看资料。
凌晨十二点,正准备睡觉的宋蛮隐约听到楼道里传来的电梯声。
应该是江其野回来了。
这个男人的夜生活可真丰富,就没见他在零点前回来过。
宋蛮不以为意,熄灯躺上床。
刚闭上眼睛,微信响了。
谢旻修:【睡了吗宋蛮?】
宋蛮:【还没,怎么了?】
谢旻修:【我知道你搬到其野对面了,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今天他喝多了,也不让我们送,我和向旌怕他有事。】
宋蛮看着谢旻修打来的这行字,心想至于吗?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能有什么事。
像是隔着屏幕能看破宋蛮心思似的,谢旻修又说:
【你知道的,醉酒的人最怕遇到呕吐物窒息。拜托了。】
……
宋蛮无话可说。
她虽然想玩江其野,但倒也不至于想要他的命。
罢了,今晚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起床,重新披上衣服出门。
宋蛮去按了门铃。
很久都没人应。
莫名联想了谢旻修说的那个可能,宋蛮心慌起来。
别啊,欠我的还没还回来,可不能就这么让你挂了。
“其野?”
“江其野,你在家吗?”
宋蛮一声一声喊,只有过道的回音回应她。
就在犹豫是要拨110还是120的时候,终于,门开了。
浓重的酒气涌入鼻尖。
江其野喝得不少,领带扯了一半,没有形状地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