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野本想告诉宋蛮,自己也曾经把她的名字刻在里面。
可如今东西早已不在,时间也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再说这样的话,无凭无据的,难免有些故意讨好的意味。
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所以我知道内盖能刻字。”
宋蛮只听着,没说话。
江其野掉了的那个打火机是她捡到的。
当时是因为喜欢他,想偷偷留着他的东西做个纪念。
哪怕是后来被他那一场冷漠的赌约所伤,她还是把它藏到了箱底,没舍得扔。
现在回忆起来,从自己不愿意扔掉打火机的那一刻起,可能就注定了他们后面这些故事的必然发生。
“脚没事吗。”江其野见她不说话,突然问。
他声音太温柔了,宋蛮一时有些不能习惯。
摇摇头,“没事。”
不知开了多久,等车停下的时候,宋蛮才从茫然思绪里回神,发现车竟然停在浅水湾楼下。
她警惕地坐直,“怎么来你家了。”
江其野被她的表情弄得不觉失笑,“宋蛮,我不吃人,你不用这样防备我。”
宋蛮也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了,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我只是问问。”
江其野车就停在路边,下车时说:“我忘了样东西在家里,你等我一下。”
他走后,宋蛮趴在窗口,看着这座熟悉的公寓,百般滋味涌现心头。
想起她精心布局的每一次和江其野的遇见,想起他喝醉时自己动容地给他喂水,想起自己也曾在吹着晚风的夜晚,幻想过和他的以后。
但没想过后面会是那样的走向。
峰回路转,真真假假,跌宕起伏后,如今终究回归了平静。
未来他们会如何,宋蛮也不知道。
叹了口气,急促的铃声忽然在车里响起来。
是江其野的手机没拿走。
宋蛮拿起来看了眼,又是奶奶。
只是片刻的犹豫,她便滑到了接听。
“喂?”
那头老太太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杨秘书,又是你啊?”
宋蛮忍不住扑哧一笑,“奶奶,又不会发红包了吗?”
“不是不是,”老太太急切地说,“江总呢。”
宋蛮往外看了一眼,“江总去拿东西了,马上回来。”
“你让他赶紧回一趟家,有急事。”
宋蛮一听老太太语气不对,看了眼手表,忙安抚道,“好,我马上转告,奶奶你别着急,我会让他尽快。”
刚挂了电话,江其野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绒盒,还没来得及开口,宋蛮就说,“别送我了,你奶奶刚刚打电话来说家里有急事,让你赶紧回去一趟。”
说着就要解安全带下车。
江其野虽然有些怔然,但还是按住了她的手,“给我两分钟。”
宋蛮顿了下,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盒子。
江其野把绒盒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宋蛮往回推,“别给我送礼物了,我什么都不缺。”
“不是礼物。”江其野干脆把盒子塞进她包里,“你看了就知道。”
宋蛮惦记着刚刚老太太的语气,便也不多与他推辞,收下盒子下车,“你快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按照以前,江其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塞回车里,绑在自己身边。
可他现在知道宋蛮不喜欢。
便随了她的意思,点头轻道:“那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习惯性的话说出口,江其野才反应过来——
他被宋蛮拉入黑名单很久了,一直没放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丢丢的尴尬。
宋蛮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帮这男人挽回一点尊严,他却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后匆促离开。
看着汽车开走的背影,再想起刚刚他略微尴尬的表情,宋蛮没忍住笑了。
路边打了辆车,坐上去后,宋蛮才从包里拿出江其野给她的盒子。
明明就是送给自己的东西,为什么又说不是礼物。
她有点好奇。
拆开包装后发现是一个首饰盒。
宋蛮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来,继续打开。
当看到首饰盒里的东西时,宋蛮怔住了。
一条全新的“庇佑”,和当初被江其野扯断的那条一模一样。
宋蛮也瞬间懂了为什么他会说不是礼物。
他只是在把自己做错的事一件一件的弥补回来,去填补碎裂镜子里的缝隙。
李芯乐的设计都是独此一件,那条被李昂初买下的“庇佑”也是只有一条,宋蛮不知道江其野花了多少功夫才能重新做了一条新的,但宋蛮知道,这个过程一定不轻松。
如果说葡萄园是江其野追求自己或是表达后悔的一种手段,那么这条全新的“庇佑”,至少说明,他真的有在反省和去面对错误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