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长星照耀我(45)
顾心尚记得自己当时厌恶地朝陈佩佩的杯子大吐口水,然后扔进垃圾桶里。我万万没有想到陈佩佩这个女人居然把杯子翻出来,洗掉放好用来陷害她。
奸计得逞的陈佩佩如今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还要假装圣母,“心尚啊,我,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可以对我说啊,何必做出这种小人之事!我不能次次原谅你,我再怎么善良也会受伤的……”
“受你娘的!□□!”顾心尚将她的水杯抢过来,泼在她身上。
顾心尚在开学第一天再次成为热门话题,人们又掘起了她的过去。她以前不光彩的事情,杀人犯的孩子一事再次贴在她的身上。
没有人会相信顾心尚这种垃圾人。
陈佩佩满意地笑了。
忘记生长的日子(11)
蛇对花说:“我真想吻你。”
然后。花。枯萎了。
忘记生长的日子(12)
罗宥常带我去酒吧,去认识他身边的朋友,不是学校里的,别的学校,或者辍学者。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特别傻,我们这种的特别傻。
一整天无事可做,我们蹲在街头里看着人群来来去去。
当然,还试过在别人的车上乱涂乱画,按别人家的门铃立马走开。
罗宥不停踢路上的空罐子,特别幼稚。
罗宥总是爱戴黑色的鸭舌帽,眼前的刘海特意剪得很碎。
“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了。”罗宥突然压低声音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钱够不够。”
“然后呢?”
“他还说,用那种特别可怜的语气说,‘千万别吸毒,求你了!’”他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回我,“我还没有碰那个。”
不过他拿出一小包白色的东西。
“心尚啊,我累了……”
罗宥把白色的粉末倒在空中,然后他趴在我的肩上,“就这样就好了,就一下,别推开我。”
我看着他五颜六色的头发。没有说话。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学校又发了长袖的校服,设计师可能已经江郎才尽,照旧着去年的黑白服。
罗宥从没有穿过一次校服,他整天穿着紧身裤,还是膝盖上破了几个口。
班主任照常说着:“你们看看隔壁班!学学隔壁班!我们班级又是倒数的!”
我知道罗宥没有在听,他在睡觉。
“你有想过未来吗?”我问他。
他反问。
我一时答不上来。
我……有未来吗?
回家的时候,以前谢蔷惟总是在校门口等我,我们总是一块回去。我有些恍惚。
我妈总是在忙,我听说她还给人做了保姆。
我没想到是在谢蔷惟家当临时保姆,她做了一些糕点,让我拿到谢蔷惟家。
谢蔷惟开门见到我,“心尚……”
“这个给你,我妈做的。”
我说完就打算回去。
“心尚等等,”谢蔷惟注视我,“你是在跟那个叫罗宥的人来往吗?”
然后他有些为难,“只是同学吧?”
“如果我说不是呢?”我回答。
我看见谢蔷惟的眼睛一瞬间暗了下去。他的眼睛那么漂亮来着。
放学的时候我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回家。
我站在之前的座位里,然后坐下。罗宥在我身后吸烟。烟很呛人,很臭。我心情糟糕透了。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一颗心在死掉。我往窗户看——该死!难过得简直不成样子。
“罗宥……”我说。
他说:“你说,我听着呢。”
我接着说下去,“你在吸烟吗?”我觉得自己问这话真够傻的。
“哈?是的,亲爱的你要吸烟吗?”他皮笑肉不笑。
我坚决说:“我要吸!”
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吸了很多很多烟。我的五脏六腑都是毒。
我怎么会有那么多毒素呢?像蛇一样冷血恶毒。
罗宥怔了。不过他很快又说:“好,我给你。”
他叫我推开手,我转过身体,背反坐在椅子上,不过他放在我手心的是一颗草莓牛奶糖。
“什么?”我说。
“给你啊,”他自己猛吸一口烟,“听说只要女的难过,给她甜的东西就好了。”罗宥拿烟的手势很像一部电影,一部黑白电影,里面有个男人就像他这样习惯在墙上按烟头,让白墙留下一个小点。
“不要开玩笑了!”我说。
我还是要抽烟,我不要糖,我疯狂地在他身上找烟,像个小偷。我把烟含在嘴里,然后我找不到打火机。我很难过。
我真的真的很难过。
难过得简直活不下去。
罗宥说我不像吸烟。他说女人都像在吃烟。她们不懂吞云吐雾。他笑了笑,说:“亲爱的,我有火,可以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