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秦医生来, 没有也有。”
看得出来, 秦慕简是这里的常客。
沈念秋进了包厢之后, 终于挣开了他的手, 深呼吸。
“我不会跟你签什么诊疗协议。”
这世上哪有强买强卖的事情!
刚刚的服务生拿着菜单进来,刚好听见这句, 搭腔:“这位小姐, 秦医生很厉害的。”
具体怎么厉害,其实他也不知道。
最开始只知道三楼有个心理诊所,后来他们店的女经理跟老公闹离婚, 上楼去咨询,被告知人家是心理咨询诊所,就是治抑郁症那种,不管感情纠纷。倒也和善,一板一眼给她分析了婚姻问题。
打那儿起,女经理对他敬如神明。
不过今儿巧的很,女经理请假了。
要不然接待秦医生的也不会是他。
服务生搭的是场面话。
可他不知前情,气氛尴尬了一下。
他打着哈哈又说:“最近我们店推出了新的九宫格口味,要试试吗?”
秦慕简点点头,接过选菜用的平板,转手递给沈念秋。
为了减少与他相处的时间,沈念秋随手勾选了几样。
秦慕简凑头过来,“这个脑花,补脑的!”
沈念秋皱眉,没好气地说:“以形补形吗?你不怕补成猪脑?”
秦慕简一本正经:“给你的。”
沈念秋咬了咬唇,随即勾选了大腰花,“给你。”
你来我往的幼|稚报复,一直到服务生适时提醒才结束。
“秦医生,咱们就两个人,能吃完吗?”
秦慕简笑笑坐好,“哦,就这么多吧!”
服务生:“好嘞!”
他转身去后厨备菜。
沈念秋觉得自己没有再重复的必要了,反正他说的那个劳什子的协议,她不签字,就是废纸一张。
没人能强迫她。
更别提引导还是引|诱!
这顿饭,沈念秋吃的极其不自在。
她没有吃几口。
一旁的秦慕简倒是吃的很好。
吃相又很端正,拿筷子的姿势好像跟她不一样。
沈念秋对照了几次两个人拿筷子的姿势,忽然想自己为什么要研究他。
她下意识烦躁起来,准备付款走人了。反正在有灯的地方,她与常人无异。
沈念秋拿起手机,起身。
秦慕简了然地说:“浪费食物。”
“是你点这么多。”掏钱的都没说什么,沈念秋不客气地怼他。
秦慕简努了努那盘还没动过的腰花和羊眼,“你点的。”
沈念秋反驳:“给你点的。”
秦慕简又指:“那脑花和护心肉……”
“那是你点的,我又没说吃。”
秦慕简笑笑地问:“合着,你是来干吗的?”
“付钱。”
沈念秋一手拽过大衣,就听秦慕简懒洋洋又说:“那多不好意思。”
沈念秋气呼呼地出去。
他还会不好意思!她就借他的沙发睡了一会儿,就敢收她四千八,黑心钱赚的盆满钵满,臭不要脸!
沈念秋付完帐,像是怕被狗追,急匆匆地上了出租车。
再也不来这儿了!
她回头张望了几下,没看见秦慕简的身影,想想自己莫名没有的几千块,又想,撑死他得了。
秦慕简慢条斯理走出火锅店。
服务生为他开门:“下班了,秦医生!”
“不,要加班。”
“那么辛苦啊!”
眼见他又拐上了楼,服务生甩了甩头,关上玻璃门。
“秦医生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他嘀嘀咕咕。
往常都是一个人黑脸进去,不太搭理人的。
秦慕简回到办公室,在笔记本上写下。
“主人格,沈念秋,怕黑……”
手机嗡嗡地开始震动。
秦慕简工作时间,手机会是静音状态。
自从开启了引导沈念秋之路,就刻意调成了震动。
电话不是刚刚分开的沈念秋打来的,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老教父”,还是接听了。
“老教父”是秦家的大家长,秦笙闵,也就是他爷爷。
电话一接通,秦笙闵用他独特的浑厚播音腔叫他的小名:“木木!”
“是的爷爷!”秦慕简自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办法,打小见爸爸站着听爷爷训话,于是有样学样,打小也站着听爷爷训话。
“沈家那个三小姐……”
“是的爷爷,已经见过了。”秦慕简表情肃穆,“刚刚一起吃过饭。”
“嗯!”秦笙闵很是赞同地点点头,然后想起来,自己的孙子看不见,又说:“尽好地主之谊,一定不要让人家花钱,看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请她回家坐一坐。”
“好的爷爷。”秦慕简才不会作死地告诉他,自己刚刚骗了沈念秋好几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