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娇颜(140)
随后,方志及三个儿子、方若被处以极刑,满门抄斩,得以活命的,只有那个四五岁的孩子。
方若赶在被锦衣卫带出去之前,哭泣着问蒋云初:“纵然我是受人唆使,对侯爷的情意却做不得假,侯爷何以如此残酷?”
蒋云初目光森寒地睨着她,道:“贪,蠢,丑。”
方若也不知是伤心的,还是被气的,当下晕倒在地。
前世的方家,便是这样在京城除名的。贺夫人当日称病,并没赴宴,是听儿媳周氏说的。因着方家长子当众身亡那一节,周氏被吓得病倒了几日,后来才发现,要习惯这种事——居然要习惯他的无情杀戮。
贺颜没等到蒋云初的答复,便知他事忙,说不准何时得空,是夜,照常早早歇下。
蒋云初的确有些忙,先给莫坤开出一张名单,让他比照着寻由头除掉;后派人知会何岱要被他亲自带头监视的事,照计划行事。
没错,他与阿洛早就料到皇帝会来这一手,拟定了做场面功夫的章程——任谁痛恨一个人十余年,就算隔着九重宫阙,也会对那个人的手段、路数了如指掌。
安排好手边事,已经很晚了。蒋云初了无睡意,索性夜探贺颜闺房。
贺颜不论是在庄子上便养成了独自入睡的习惯,还是后来身怀绝技,都让她如今不会留值夜的人在房里。
便无形中给了他方便。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她的寝室,闻到淡淡馨香。
趋近半掩的帘帐期间,他改了主意,不想吵醒她了,改为坐到与床榻相对的妆台前。
月色撩人,清辉入室,在朦胧的光线中,他时不时地看她睡颜一眼。不敢凝视,那样有时也会让她惊醒。其余的时间,用来打量室内陈设。
夏日里来过两次,并没留意,此刻细看,见布置得很是简洁,除了那好闻的香气、妆台上一些首饰,简直与男子的寝室无甚差别。
她是否喜欢着手这些,他不得而知,但她目前没时间打理是一定的。
小时候,她好几年被文武功课绊住,穿戴自来是下人、长辈给什么就用什么;长大了,又长期留在书院,每月只有三日回家来。
她的喜好,是简单的吃喝玩乐,是没女孩子搭理他的日子。再多的,他不知道。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小气包子可怜兮兮的,往后得让她多些时间,沉浸于自己由衷的喜好。
出神半晌,更鼓声提醒他,已经过来一个时辰有余。
他无声无息地起身,无声无息地放下带来的一个小匣子,再看一眼帘帐,举步向外。
“蒋云初。”贺颜忽然出声,低低地唤他。
“嗯?”他闻声一喜,忙转回身,转到她床前。
贺颜没好气地看着他,“合着你过来,就是来我这儿发呆的?”她醒了起码一刻钟了,他却看也不看她,只盯着临窗的画案出神。有这工夫,在自己家眯一觉不好么?
“不想吵醒你。”他柔声说着,在床边落座,要揽她入怀。
贺颜抬手一推,继而身子向里一拧,“我是还没醒,你走吧。”
蒋云初低低地笑起来,欺身过去,吻了吻她面颊,“下不为例。”
“烦人。”贺颜抬手抹脸,语气却软下来,“简直莫名其妙的,我就等着你看我一眼,结果可好。”
蒋云初笑着告诉她:“在琢磨你到底喜欢什么。”
“你啊。”贺颜掐了掐他的脸,“不准得意。”
他又笑,“除了我,除了吃喝玩乐。”
“哦……那我得好好儿想想。”贺颜转身面对着他,又往里挪了挪,示意他躺下,“往后告诉你,现在我们说说话。”
“行啊。”他躺下之前,俯首索吻,坚定,热切,直到扰得她麻花似的拧来拧去才告一段落。
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贺颜软声唤道:“阿初哥哥。”
“嗯。”
“要记得。”
“什么?”
“有我,有我呢。”她的手拍抚他心口,“不生气,不值当。”
“何时也不会忘。我有你,有我们的余生可期。”蒋云初臂弯收紧,紧紧地拥住她。
第45章 御前宠臣(小修)
这几日,皇帝一时为方志的事暴怒, 一时为蒋云初为自己所用暗暗得意, 情绪起伏太大,旧伤有了发作的征兆。
连用了几盏调理的药膳, 并不见效,蚀骨的疼痛逐日加重, 折磨得他几乎在早朝之上都坐不住。
这日退朝之后,急匆匆返回养心殿, 皇帝吩咐索长友:“传太医院判尹仲, 备丹药, 从速送来。”
索长友称是,即刻去了太医院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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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婚期临近, 上峰念在他当差以来不曾请假之故,给了他一个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