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占有(151)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看他神色认真,似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便听从他的话,一头雾水地去了后院。
正值午后,玲玲姐正俯腰给花园里的植物浇水,听见脚步声后,她抬头看了过来,一看是我,她立马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被司空占影响了,她笑起来一瞬间,我好像真的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我有点恍神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玲玲姐来这儿已经将近三四个月了,我来这儿的次数越多,跟她也越来越熟,因为我跟她交流起来最方便。
她做事很认真,花园被她打理的整齐茂盛,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清香四溢。我指了指院子里大片的艳丽,用手语说,“花很漂亮,你好厉害。”
她笑着回,谢谢。
我又在四周随便转了会儿,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了她大半天,然后返回了前院,司空占正躺在吊椅上等着我。
“看清了吗?觉得眼熟吗?”
我迟疑着没有立刻回答。
“宝宝,”他神色有些凝重,“我先向你道个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擅自调查了何忘,发现他是在两岁时被拐卖去山里的。”
这我知道,此刻却突然有些忐忑,“……然后呢?”
“卖掉何忘的人是他舅舅,也是他妈妈的亲哥,姓封,叫封赫。”
“什么?”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何忘居然不是被拐走的,而是被自己的亲人卖掉的?
“是真的,”司空占语气严肃,顿了顿,又说,“那我问你,这么久了,你大概还不知道玲玲姐全名叫什么吧?”
我迟缓摇了摇头,心里的迷雾仿佛正在被一只手慢慢拨开。
“她就姓封,叫封凛,凛冽的凛。”
“她……”那股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又涌了出来,我艰难地开口,“跟何忘有关系?”
司空占拉住了我的手,继续问,“我问了王姨,你知道玲玲姐是怎么说不出话的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
“心理受到严重创伤后导致的精神性失语。”
“五年前,她两岁的孩子突然失踪了。”
“那个孩子就是何忘。”
轰的一声,我愣在了原地,接着就有点腿脚发软,紧紧捏住了司空占的手。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我捡到了何忘?为什么王姨会带着玲玲姐恰好来到司空占家里?
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就好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并不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玲玲姐刚刚冲我笑时,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何忘笑起来时,眉眼像极了她。
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让人无法忽视的血缘关系。
“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司空占伸手抱住了我。
我靠在他身上,脑子里混乱不堪,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过了好久,意识才一寸寸回了笼。
我突然特别想见到何忘,想抱抱他,想看他笑,想听他喊我一句妈妈。
司空占带着我去了福利院,这几个月里我们一起来看过他几次,他已经跟司空占很熟悉了,每次我们来,他都会爸爸妈妈不停兴奋地喊着。
“宝贝儿,”我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他,感受着他的呼吸,“有没有想妈妈?”
“特别想,”何忘也紧紧搂着我,听得出很开心,“也想爸爸。”
“想吃什么?”司空占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爸爸带你去吃。”
我松开何忘,他立马朝司空占张开了胳膊,司空占很轻松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他长了个儿,我抱着有点吃力了,我捏了捏他的脸,带他出去吃饭。
吃饭时他一直在叽叽喳喳讲着最近的趣事,他现在比以前活泼多了,偶尔也会撒娇,大概是因为我再也没说过让他不要喊我妈妈这样的话,无形中给了他踏实,听着他语气里的欢快,我突然就有点于心不忍。
我们在公园里溜达了会儿,到处都是饭后出来散步的家庭,周围小孩儿的欢笑声就像是余晖穿透了繁茂的林叶,细碎地铺洒在地面上。
“宝贝儿……”
我带着何忘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下,再三斟酌,还是说了句:“妈妈问你个问题。”
“什么?”何忘吃着冰激凌,舔了舔嘴唇。
“如果……”我擦了擦他嘴角的冰激凌,“我是说如果,妈妈能找到你的家人,你愿意……愿意跟他们见一面吗?”
“妈妈……”何忘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不安,“你不要我了吗?”
“宝贝儿,”我把他抱在怀里,“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在征求你的意见,比如,你的亲生父母,如果说他们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你会原谅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