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49)
摩的在夜色中驶过,后视镜里的程叙白瘦削,好似一阵风来就能将他吹倒,风从头盔外刮了进来,脸上像被刀割一样钝钝地疼。
“老程就这个样子,你别理他。”江津扬声说道。
阮棉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江津是在和她说话,她咳嗽两声,“你们认识多久了?”
“嗯,差不多要两年了。”
两年?
阮棉疑惑道:“你在国外认识他的吗?”
风声太盛,直接将阮棉的声音盖过,江津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反正都和她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
江津速度放缓了很多,脸上的痛感减轻了些,他的声音也清晰起来,是那种有些沙哑粗砺的声音,不难听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听。
阮棉的脑海里脑补了一张大叔脸,再想想程叙白,也难怪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老程这几年过得挺苦,脾气也变得挺不好的,你多担待点。”江津笑道。
过得挺苦看出来了,脾气不好也是事实,只是……
“我多担待?什么意思?”阮棉发问。
显然江津没有想到阮棉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几年前程叙白对阮棉的形容——
“她聪明得很,是个吃人心的妖怪。”
想到这儿,江津忽然笑出声来,“哪有这么好看的妖怪。”
“嗯?你说什么?”
江津立马咳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对了,以后你叫我老江就行,老程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老江……你多大了啊?”
“我啊?我可比老程大,今年二十七了。”
“二十七?”阮棉吃惊道。
“哈哈哈……不像吗?那你看我多少岁?”
阮棉也不撒谎,直言直语,“三十五……”
“……”
这张嘴,能吃人还差不多。
第23章 风月情诗
23.
大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国际花园外。
江津透过头盔, 往里面瞄了几眼, 随后稍微歪了一下车身,“到了。”
阮棉从车上走下, 揽了一下身上的羽绒服,笑道:“多谢了, 回去的路上慢点。”
“羽绒服你自己还给老程吧。”江津提道。
这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阮棉倒是不很在意,从身上摘下羽绒服, 放进江津怀中, “不了, 替我多谢谢他,我先回去了。”
她的背影寡淡, 渐渐在江津的眼底模糊,清冷的天气下他握着羽绒服, 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这个女人还真是冷啊。
程叙白倚在电线杆上, 抽着烟, 烟头闪着微弱的光, 吱嘎一声落下,他抿了一下嘴唇, 将烟掐灭。
“送到了?”程叙白看了一眼江津手中的羽绒服,露出个自嘲的笑,什么话也没说坐到了后座上。
江津咳了一声,将羽绒服递给程叙白,说道:“兄弟, 我尽力了。”
“没事,能料到,先把我送回家。”程叙白戴上头盔,再套上羽绒服,若有似无地轻声言语。
江津叹口气,程叙白的脾气他清楚得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个女人嘛,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
夜风刺骨,小胡同里黑灯瞎火的,程叙白朝胡同尽头的江津挥挥手,便勾着腰隐匿在了夜色中。
路灯坏了几个,忽闪忽闪的,程叙白的步子声沉重而又缓慢,敲打着这个空间里的寂静。
越过几家早餐摊,他拐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楼道,走到地下室,被浓重的霉味呛到,边咳边摸兜子。
然而……
他几乎把身上的口袋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钥匙。
难不成?
程叙白啐了一口,这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他摸了一下嘴巴,慢慢坐下,靠在地下室外的墙壁上。
墙上由于潮湿,湿漉漉的,还有股特别的味道。
他双腿分开,手搭在上面,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吸一口咳嗽一声。
程叙白,你连烟都不会抽了,真他妈的没用!
其实要他在这里靠一夜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从片场出来到现在汤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叼着烟,手机放在腿上,左手在上面划拉几下。
微信里还有点钱,差不多够买碗面的了。
程叙白拿起手机起身,将烟扔进了楼道外的垃圾桶里,刚想着离开,就被一个身影活生生吓了一跳。
在他的斜前方有一个小男孩,正拿眼瞅着他,身上还穿着白茫茫的病号服,不吓一跳才怪。
程叙白冷静下来,慢慢靠近。
“武宁?”
他彻底怔住了,像见了鬼似的。
武宁嘴唇翕动,一阵寒风涌来,右臂空空荡荡,整个衣袖被吹了起来,清冷的夜色下他的脸更显苍白。
“叙白哥哥,我从医院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