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走啊?要不让梁哥送你吧,”赵观良怡然自得地转了转手机,卖力地制造机会,“这几天不算安生,不是说晚上有尾随的嘛,都上了社会新闻了,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许昭意无语地抬眸看他。
就他阴魂不散的特质,她还真有点分不清,社会新闻是真的还是他随口瞎扯的。
“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真的不完全,”赵观良挡住了许昭意的去路,“你们不是家近吗?顺路啊。”
“用不着。”许昭意压了下唇角,“你挡道了。”
赵观良没挪开,趁着梁靖川出去的空挡,他忍不住问了句,“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看梁哥挺不顺眼啊?”
“想多了,算不上,我们相处得其实挺好的。”
许昭意干脆利落地否认三连,似真似假地轻笑了声。
“别的不提,就为你梁哥,我成功地预防了好几起谋杀案。”
“我操,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赵观良还以为有什么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传奇经历,“这么牛逼是怎么做到的?”
“通过自我克制。”许昭意皮笑肉不笑。
“……”
赵观良一点都没勉强,左右人走了也不是他最着急。他看着许昭意的背影,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怡然自得地等着梁靖川进来。
“人呢?”梁靖川晃了眼空掉的座位。
赵观良敲了敲烟蒂,耸耸肩,“刚走。”
梁靖川掀起眼皮淡淡睨了眼,挺平静的,难以捉摸的平静。
“我可拦了啊,”赵观良举手作投降状,“不过应该没走远,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梁靖川清淡地应了声,拎起外套,抬腿就走。
赵观良啧一声,坏笑道,“欸,梁老板,您还真去追啊?人家避你跟避瘟神似的,您可得——”
梁靖川突然扭过头,不温不凉地看了他一眼。
“成,当我没说,”赵观良无可奈何地顿住,作势在自己脸上掴了下,“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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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灯火璀璨。
距离不算太远,许昭意打包了盒热腾腾的关东煮,捧着小纸盒,慢悠悠地踱回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橱窗玻璃上映出虚影,许昭意视线微微顿住。
也不知道是赵观良的乌鸦嘴显灵,一语成谶了,还是她今晚太过敏感——她总觉得身后似乎真的有人跟着自己。
她微微蹙眉,加快了脚步。
路过街角时,突然横过一只手。有人框住了她的脖颈,在她出声前,猛然捂住了她。
关东煮的纸盒从手中掉落,许昭意心底咯噔一下。
她根本没注意这人什么时候绕过来的。几乎没有思索,她屈起手肘,狠狠向后击向他的腹部。
可惜身后的人思维快上一步,料到了她的反应,紧紧裹住了她的手肘。
力道太大,她挣脱不开。
许昭意当即狠狠朝后跺去,在对方侧身闪避、手劲略松时,她旋身一个侧踢,又准又狠地击向对方的太阳穴。
下一秒,许昭意稍稍怔住。
梁靖川就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骨节分明的手卡着她的脚踝,稳稳当当地钳制住。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清冷而凛冽。
许昭意大脑瞬间宕机,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
大眼瞪小眼。
“你下手还挺狠。”梁靖川半垂眸掠过她,率先出声,尾音里勾着点笑。
她刚才的动作可真标准呐!
“我操。”许昭意没忍住骂了句,心悸感还未完全消散,“梁靖川你无不无聊啊?”
她脑子里的恐怖小故事疯狂滚动,“歹徒深夜挟持”都快飙出几千字了。她甚至有认真考虑,孤身一人手刃歹徒。
“还行。”梁靖川敛了敛视线,勾唇笑了笑,“不放心你,所以跟过来看看。”
“不放心你大爷!不放心我你还吓唬我?”许昭意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卯足了劲儿骂他,“你简直是愚蠢的土拨鼠,破了皮的虾饺,被门夹过的核桃,你故意的吧你!”
不过几句,麻意从脚心钻上来,细细密密地让人抓狂,许昭意倒吸了口气。
“先把手撒开,我再僵着就抽筋了。”
梁靖川无声一哂,松开了她。
“有吓唬我的功夫,你还不如回家学习睡觉打游戏。”许昭意轻轻踢了踢脚,被气笑了,“知不知道,业精于勤——”
“荒于你。”梁靖川沉静湛黑的眼眸里,映着笑意。
“听君一席话,就知道你没怎么读过书,明明是荒于‘嬉’好不好,”许昭意一言难尽地纠正道,“你能不能有点——”
话未说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稍稍怔住。
盯了他半晌,许昭意没什么情绪地推开他,“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