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盘打得比谁都好。
现在他俩还是异地恋,下次见面至少要考试周结束,能耗上个十几天。而且梁靖川明天考试,今晚的航班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就算想教训她,也不可能在这档口改签了。
人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浪得一日算一日。至于十几天后,天大的事耗上半个月也不算事了。
万一半个月后他还计较,她就住宿舍,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许昭意打定主意,这次如何都不肯像先前温顺。
她抬起眼来,睫毛纤浓弯翘,直勾勾地望着他,边起身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祝你得到一个难忘的夜晚。”
真该,活了个大该。
许昭意在心底暗爽,有意折腾他,唇角都牵起一丝笑意来。
“许昭意,”梁靖川隐隐压着火气,漆黑的眼睛沉而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眸色很淡,没多少情绪。
像是酝酿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起波澜,但藏着暗流,要摧毁一切似的汹涌而来。
这是动怒的前兆了。
许昭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底多少有些犯怵,直敲小鼓。但这时候反悔也是死路一条,反正玩都玩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
“离你登机还有6个小时,别担心,我去替你收拾东西,”她牙一咬心一横,还是置若罔闻地转了身,“过会儿再叫你。”
咔嚓一声。
才刚旋过身,许昭意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声响,尖锐又刺耳,金属碰撞过的冷硬质感。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仿真的——”许昭意回眸睨了他一眼,正想提个醒,稍稍怔住,“你……我靠,你竟然会拆手铐?”
梁靖川冷笑了声,轻而易举地脱开了手,拢了下浴袍起身,“你应该了解了解,我家是干什么的。”
家学渊源的问题,他当初在射击场上跟玩似的,几乎百步穿杨,500米障碍赛都轻而易举,何况拆个手铐。
恍神的空挡,他几步迫到身前来。
完了,玩脱了。
这时候她若是束手就擒,无异于上赶着送死,还是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所以打死她也不会安稳站着,直接跑了才是正理。
许昭意蓦地反应过来,反手搭上卧室门的金属把手,转身就跑。
她的动作够快,但他还快。
梁靖川搭上许昭意的肩膀。
许昭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她低了下肩,向左后撤步的同时,手背绕过他的手肘外侧,顶住他的肘关节,想要卸掉他的力道。
梁靖川截住她袭向肋骨的拳头,按住她的腕骨,拇指下压的同时肘间发力,钳制着她反手一扭。
一来一回间,拉扯和挣扎尽数作废。
梁靖川锁着她的双手抵在身后,将人牢牢按在了门板上。他低了低视线,嗓音里隐隐挫着火,压在她耳侧缓声道,“想跑,嗯?”
哪来的什么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他俩跟对方动手时,才真是招招狠绝,没什么轻重,冷血绝情到极致。
比“家暴现场”还要过火。
“不跑了不跑了,”许昭意心底咯噔一下,她咝地倒吸了口气,似真似假地求饶,“我好像扭到胳膊了,疼,真的好疼啊哥。”
她指望他心软懈怠,不料他这次软硬不吃,仅剩的耐心都歇了。
“疼?”梁靖川掐着她后颈,朝自己扯了把,低哑的嗓音带着不自知的欲气,性感也危险,“有你喊疼的时候。”
他反手狠狠将她摔向床面。
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挣扎着想直起身来。
梁靖川欺身而上,掐着她的脖颈,将人牢牢按在了床上。
“不是说给我个难忘的夜晚吗?”他半垂着视线,眸色沉郁又不耐,将她的话原样奉还,“你希望今晚怎么难忘?”
他锁着她的腕骨向上翻折,近乎强迫地扯着她铐牢。
许昭意根本挣他不过,见他动真格了,面上渐渐失色。她的大脑飞快转动,“你呀我呀”了半天,还是搜刮不出辩解的话来。
然后她听到刺啦一声。
梁靖川连纽扣都懒得解,也根本不打算听她无用的解释,直接将她的衬衫撕到腰间。他整个人松松散散的,单手撑在了她身侧。
要命,要完,要凉。
“梁梁梁梁靖川。”许昭意睫毛微微一颤,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喊什么?”梁靖川掐住她的下颌,微微上抬,意态轻慢到轻佻,“我看你是想找死啊,宝贝。还有6个小时,我们可以慢慢玩。”
许昭意大脑轰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P.S.木心的《诱惑论》——
“我能抗拒任何事物
除了诱惑”(王尔德)
我能抗拒任何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