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的学生没一中讲规矩,燕京这种地方从不缺有权有势的,隔壁学校仗着家世好,个顶个的混账,下手没轻重。
大型活动串校,被逮到了可大可小,学校平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闹出事就不好收场了。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耐着性子看向何芊芊,“趁我现在不想打女的,赶紧跟他滚。”
何芊芊僵直地站在那儿,手指都在抖,脸色因惊惧和月色映衬愈加惨白。
但她竟然不矫情了,一声都没吭,一刻也没敢留。
钟婷跟徐洋面面相觑,完全不想留下来吃狗粮,交代了声“先回去了”,离开得非常干脆。
等不到人走利索,梁靖川俯身,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许昭意低呼了声,下意识去搂他的脖颈,心跳不自觉加快。
许昭意缩在他怀里,看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沉默了好半晌,才无可奈何地开口,“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了。”梁靖川淡淡的,垂着眼看她,“就一小段路。”
“……哥,重点不应该是后一句吗?”许昭意一言难尽地抬眸,抬手砸了下他的肩膀,“我想说的重点是,我自己走。”
攀扯间,朋友在梁靖川身后不爽地啧了声,“欸,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情骂俏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说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不请自来,”梁靖川言简意赅,“你自便。”
“操,你大爷的梁靖川。”朋友气笑了,有点咬牙切齿,“以后有事可别使唤我。”
梁靖川懒得搭理,平稳地抱着许昭意,快步离开。
路上三言两语就搞清了前因后果,梁靖川微微蹙眉,“你不去医务室,跟她废话这么久?”
他的嗓音沉冷,听着有点不近人情。
许昭意趴在他肩头砸他,委屈得要死,“我是伤号,又不是我拦她。你对我凶什么?”
“没凶你。”梁靖川也没躲,淡淡地瞥她一眼,“我心疼你。”
许昭意低低地哦了声,莫名其妙被安抚住,脑袋往他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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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华灯初上,在昏昧的环境里泛起潋滟的光。凛冽的冬风吹过来,贴着面颊刮过,带着北方特有的烈性,干燥却刺骨。
进医务室前,梁靖川把许昭意放下来,扶着她慢慢过去。
校医查看完,确定没伤着骨头,就简单交代了几句,给了喷雾和碘伏,“今天就我值班,有点忙不过来,隔壁病房有空床,你们自己处理一下可以吧?”
消毒水的味道充盈在周围的空气里,有些刺鼻,空调的暖气开得十足,暖风扑面而来。病房内安安静静的,有人在挂点滴,睡得正熟。
梁靖川一把拉过隔帘。
他看她突然安静下来,垂着眼问她,“后悔把人拉上来了?”
“那倒不至于,”许昭意歪了下脑袋,蛮认真地在想,轻声笑了笑,“遇到这种状况,我根本没时间思考,当时下意识就伸手了。其实就算有时间思考,我也会拉一把。”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但救人是本能,也是素质,她还不至于因为对方low,就要做得更没下限。
只是有点讽刺。
梁靖川目光沉静,沉默了几秒,在她面前半蹲下身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许昭意缩了下,“我自己来就行。”
“你别乱动。”梁靖川按着她乱动的小腿,将她的鞋子脱掉,慢慢地搭在座椅上。
她的脚踝纤细,但骨节下方已经微微肿起,泛着红,被周围冷白的皮肤衬得触目惊心。
梁靖川微微蹙眉,冰凉的指骨在泛红的边缘顿了下。
许昭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睫毛轻眨了下,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氛围似乎有些微妙,难以言说的暧昧在空气中流窜。
直到梁靖川拧开了医用消毒水的瓶盖,刚倾了下手,许昭意低呼了声,“疼疼疼疼你轻点,能不能温柔点儿,你那是准备撒胡椒粉吗梁靖川?”
梁靖川抬眼,沉默了几秒,屈起指骨敲了下她的额头,“我还没倒许昭意,你喊什么?”
他根本没想过上药这么费劲:她平时打架下手那么狠,擦药居然嫌疼,这就跟能轻松拧开天灵盖的女孩弱弱告诉你,她拧不开瓶盖一样。
年度迷惑性-行为大赏。
“提前渲染下我恐惧的情绪,不可以吗?”许昭意梗着脖子振振有词,“你刚刚的动作就是打算直接倒下去,那得多疼啊。疼在我身上,我还不能喊两声吗?”
“行,”梁靖川牢牢卡着她乱挣的小腿,嗓音淡淡的,“叫得挺好听,你可以再大声点。”
许昭意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她过了遍霸总文套路,慢慢朝他靠过去,不甘示弱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动作微顿时,她软着声娇嗔道:“哥哥,疼,你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