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问:“你跟我们一块儿在这躲懒能行吗,不会待会儿出去了店都没了吧?”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十四横她一眼,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腿一跨坐下来,“开业活动大,生意也好,外面我爸妈都在呢。”
关池看这两人拌嘴都看习惯了,拎起酒杯,在桌子上磕了磕:“碰一个吧?”
“行啊。”季烟也举起杯子,“碰一个总得想个由头吧?”
十四:“这还不简单,元旦快乐!”
季烟笑了声,讽他:“俗气。”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也都纷纷举起酒杯,许知喃今天也难得倒了半杯啤酒。
大家一块儿举起酒杯,在空中碰了下,发出玻璃碰撞的清脆声音。
酒倒得太满,在碰撞中从杯口溢出来,濡湿了指尖。
“元旦快乐!”
“新年快乐!”
很不默契地响起两道声音。
季烟便又和十四争吵起来元旦节能不能称作是“新年”的问题,一个认为可以,一个认为正月初一才叫“新年”。
外面人声鼎沸。
热闹的元旦节,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似乎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前进,红红火火。
“行了,诶你俩,这开业呢,还吵。”关池笑着打圆场。
很快,他们这一包间的烤串儿便送进来了,一大盘。
关池:“可以啊,你这得大出血啊。”
十四摆摆手:“今天随便吃,开业活动本来就是拿来亏本的,我已经亏到无感了。”
“对了,队长。”季烟问,“你那个演唱会打算什么时候啊?”
“时间还没定,场地倒是基本定下来了。”
“堰城?”
“不是,T市。”
关池一拍桌:“不会是那个8万人的奥体中心体育馆吧!?”
“嗯。”林清野笑了笑,“你们到时候有空来么?”
他们三人都愣住了,手里还拿着串儿,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们这些人从高中这么早的时候就组建乐队,说实话不可能不热爱音乐,即便是先前那几场售票不到一千张的音乐节也都被点燃到热血沸腾,更不用说现在这个是8万人的大型演唱会。
而在这之外,便是觉得有些退缩。
8万人。
实在是太多了。
到时候整个场馆都是来听演出的人。
压力在无形中被放大。
季烟:“八万人啊……我们万一不行……”
林清野抬了下眉,笑了:“不是你们说以后我有什么事儿需要你们的都尽管说么。”
“唉,话是这么说。”十四难得正经,皱着眉说,“但是说实话啊,队长,咱们之前那刺槐乐队能火的原因你占了99%,音乐节这种我们酒吧演出惯了的去撑撑场面没问题,但这种演唱会还真怕给你搞砸了。”
“砸不了。”林清野依旧是原样,但却莫名的因为他这句话忽然有了底气。
关池三人还在犹豫。
想当然是想,那样大的舞台,他们做梦也想。
林清野喝了口酒,靠在椅背上,下颌微抬:“当初解散也从来没有好好跟舞台告别过,不如就借这次好好告别。”
许知喃一愣,侧头去看他。
男人穿上那件藕粉色的衣服后的确是柔和下来,但他骨子里的张扬和傲气并没有因此削减,反倒是愈加迸发而出了。
周身都仿佛是包裹了一圈光晕。
当时刺槐乐队决定解散从来没在舞台上说过,照往常一样在酒吧演唱完最后一首歌,平静地下台。
在那之后,刺槐乐队便再没有在“野”演出过了。
许知喃当时还是赵茜听来了小道消息才跟她一块儿去看了刺槐乐队最后一场。
到现如今她也依旧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林清野。
他穿了件白衬衫,灯光穿透而过,勾勒出藏在里面的宽肩窄腰,站在最前,捏住麦架,靠近——
他说:“刺槐乐队,林清野。”
等尖叫声停下后,才又不紧不慢的补完最后三个字:“晚上好。”
清冷又痞坏。
一首歌结束,酒吧内大家齐声喊着林清野的名字。
不管在哪,他都闪闪发光,轻而易举抓住所有人眼球。
那个年少拿到金曲奖桂冠层引起乐坛轰动林清野,也是那个拒绝所有橄榄枝在酒吧随性恣意的林清野,又是乐队解散后进入娱乐圈至今光芒万丈的林清野。
许知喃胸腔震动。
不止是她,季烟三人也同样。
人在当下时不可能永远做出那个最正确的决定,他们也都后悔过为什么当初决定解散时没有好好跟大家说一声,没有好好道个别。
总觉得遗憾。
“我现在在做的新歌,打算到时演唱会上压轴首唱。”林清野看着他们,缓声道,“是乐队摇滚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