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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边。
话说赵魁宿牵着这匹昏侍卫骑的红鬃马,幽幽地站在驿站门前,她想干嘛?
自从赵魁宿出宫至今,已七八日有余,早就换了女裙了。
这会儿一个衣袂飘飘的秀丽姑娘牵一匹红马站在门前,驿站的门值早就偷偷瞥了好几眼了。这姑娘站在这驿站门口作甚?等人?等她爹?等她兄弟?等等!那匹红鬃马的脖子上围的,那是东京驿馆的标识啊!
呦呦呦!大人物!
还未来得及请这位官家小姐进站坐坐,只见她将马递给对面酒楼的小二牵去马厩,自己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儿?驿站不住,愿自己掏钱吃酒?这些京里的大官家小姐真是弄不懂他们。
找了个靠窗且对着驿站门口的桌子坐下,赵魁宿有些慌神了。
刚刚那驿站门口值班的盯着自己那马的脖章看了许久,怕是认出这是官马了,这可别把行踪交代在这儿啊……还没甩开这些人几步路呢……再摸摸黄布包里的银子,就这么点,还得支持余下两个多月的消费呢,可不能再浪费一匹马钱。
可怎么办呀……
正当赵魁宿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正好叫赵魁宿往楼下这么随便一瞅,就看见一顶圆圆的蓑笠,这戴蓑笠的人手里牵着五匹马正和驿站门口值班的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要是表姐在就能听清了……
等会儿!五匹马!
一拍桌子。
周围用饭谈笑的客人们都静了静,都朝她这儿看过来。正准备给她上茶的小二也顿了顿,茶水撒了一圈。
赵魁宿尴尬地捋了捋头发,朝四周客人们笑了笑,慢慢挪至楼梯,冲小二低语一句“一会儿来。”就冲下楼去。
却说这戴顶蓑笠的年轻男子早已听见身后酒楼上的响动,勾唇一笑,正好接过门值递过来的银子,“多谢阁下好心将马牵来,这是驿丞赏你的。”
赵魁宿气势汹汹冲到这里,却瞬间泄了气,好像自己不说破身份的话,没理由说道人家啊……没立场……
谁知这青年却突然回过头,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拉着驿站门值的袖子激动道,“就是她!还有一匹被她牵走了!”
赵魁宿一愣,啥玩意儿?
却看这青年,身着麻布褂子,松松垮垮的,脚上拖着个草鞋,虽说眉目清秀,但确实在不能称得上俊俏,她大哥和敏安侯世子不知比他好看多少,更不用说白凤天了,只能说看起来甚是朴质,皮肤有些黑,看这身打扮,像是劳作晒出的颜色,一双杏眼此时瞪得堪比铜铃。
人长得质朴,可说话却实在是……
明明,明明是他牵了她的马呀!
赵魁宿眉头一皱,提了口气刚准备辩解,就见这青年突然对自己眨了下眼,唇角勾了勾。
诶?
“马在哪儿?还回来的话我们就不追究你这小姑娘的责任了。”门值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见着个长相非常的小姑娘就当人家官家小姐,谁知竟是个贼!刚怎么没想到拿住她细细问一问呢!
赵魁宿想了想,这样将马还掉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可是……这往后岂不是还得买一匹?唉……银子啊……
恶狠狠剜了男子一眼,转身回酒楼请小二牵马。
门值将马牵进去后又递出一大块赏银给这青年。
赵魁宿本待看他如何与自己解释,这万万不会是巧合。
谁知这青年接过银子,转身便要走。
这可了得?赵魁宿一把扯住青年的衣袖:“你是什么人?”
青年定神压了压快勾起的唇角,回身就欲扯回衣袖,轻轻扯了几下竟未扯回,只得解释道,“我好几日未吃饭了,如今得了银子自然是找家馆子吃一顿了。怎么?你想请我?”
赵魁宿恼怒,心说,你用我的马换了银子,还想让我请吃饭?
谁知一恍惚,教青年一把扯回袖子,“不请挡什么道!”
说完就举步要走。
赵魁宿脑子还没转,嘴先动了,“谁说不清了?不许走!”
嗯嗯?我请?我请个屁!
赵魁宿一跺脚,又欲开口。
这青年却是更快,蓑笠下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似的一弯,立刻回身托住赵魁宿的腰,“行,你请就你请。”
“诶诶诶诶诶”待赵魁宿的双脚重新落到实处,他俩已经在她刚刚坐过的酒楼二楼靠窗位置坐下了。
第一回 从窗子飞上二楼,赵魁宿还未平定好心绪。
小二已然甩过肩上的抹布抹了抹他们的桌子,谄笑着看着穿着华贵的赵魁宿,“客官您回来了。”
青年摘下蓑笠,一头松松垮垮随意扎在头顶的长发也露出来,果不其然,刺刺挠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