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遇上一会儿的,能跟从小知根知底的比?”
碍于表姐的连连追问,赵魁宿终是无奈说了。
“当然能了!我跟你直说吧。我从小就想着找个淡泊名利的,又羡慕你们江湖人洒脱、有功夫,所以又想找个厉害的又重情义的,这些,稍微相处相处就能看出来了,但是敏安侯世子,显然不是我要找的人。”赵魁宿难得向人原原本本说出心中所想。
秦诗语一听这话,哪里还能说什么,只哀叹一声可怜那敏安侯世子,“你把我们都支走了,便真的打算孤身前往扬州吗?”
话说这几日秦诗语忙于出嫁事宜,挟月庄侍卫报告的赵魁宿的一路行踪皆不曾听父母提起,故一概不知。
赵魁宿一下子脑海中浮现出肖遥的身影,有些心虚,“谁知道呢,假如路上遇到投缘的了呢。”
“投缘?”秦诗语抚额,“你找人同行保护还得投缘?”
确实有些奇怪,赵魁宿赶忙打岔,“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有你留给我的小包,保我一人的命不成问题。”
“嘁,这要江湖上有功夫还重情义的,那简直比比皆是啊……你就看刚刚同……那个谁一起进来的那些少侠,要不,赶明儿介绍你认识?又是些知根知底的。”秦诗语俯在腿上支起下巴思索道。
“不行。就冲我今日站你身边,他们就都不行了。”赵魁宿忙否决。
“怎么?站我身边委屈你了?!”秦诗语咬咬牙吸了一口气。
“他们就左右猜到我身份了……那可不行!”
“欸,你说你,娶你一个皇帝的亲妹妹,御封的皇长公主,还叫人家淡泊名利,那不亏死了?!”
“这种东西,若是骨子里带出来了,自然不觉得亏。”
“那你若是遇上个乞丐顺眼了,投缘了,他还淡泊名利武功高强重情重义,那你要当一辈子乞丐婆?醒醒吧我的小姑奶奶,想想得了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不就是怕我大哥和娘娘不答应,才骗他们出来散心,物色物色京外世家公子的吗……到时候我就效仿你娘,直接把人带回去,他们还能不依吗?”
“……”
“姑爷……表小姐还在里面呢……”外面响起刚那大红褙子侍女的声音。
赵魁宿一惊,这还得了,赶紧撤赶紧撤。
站起身就走,连秦诗语伸手去捞也没捞着。
“夭寿夭寿,我可不能呆了。”赵魁宿打开门,正看见门口站着的白凤天。
此时的白凤天似乎喝了不少酒,脸上微微带着些许粉色,眼角都沾了些许艳色。
赵魁宿赶紧福了一福,大声恭喜道,“恭祝姐姐姐夫多子多福!”
白凤天乐了,“真是,到今日终于看你顺眼一次。”
秦诗语在里边怒吼:“滚。”
赵魁宿嘿嘿一笑,撤了。
待到第二日日渐西沉,姐妹俩才又落得说话的机会。
秦诗语今日特特梳了发髻,看起来果然温婉了许多。
抿一口茶,赵魁宿开始剥花生吃,“这几日这些个小零嘴也太单调了,不是石榴就是花生,啧,你再不生,对不起人白家一片苦心!”
秦诗语面色一红,嗔道,“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赵魁宿暗暗乐了,表姐居然没动手打人,“今儿怎么梳了这么个髻,这还是你秦大小姐的做派吗?”
秦诗语倒也不在乎,“咱们江湖人家,不在意这个,往后我依旧可以披头散发的。”
“亏你还是爹爹亲封的郡主,这般不遵礼数?”
“……”
“如此看来,更坚定了我找个江湖侠士托付的决心啊……我不喜欢这个发髻……太丑。”
“……”
待白凤天找来了,赵魁宿眯着眼目送他二人离开这小亭走远,这才收回目光。
“姑娘,又是你?”身后传来清冽的声音,音如击玉,甚至好听。
“?”赵魁宿觉着这声音似曾相识,却也想不起来在那儿听过,这才僵硬地回头。
是那日在前厅过来搭话的男子。
那日说什么来着……是白马庄的侍女?
看了看四下无人,赵魁宿猛地跳起来,“哎哟,请公子千万别告诉少爷少夫人,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赶紧给他福了一福,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瓜果茶水。
赵魁宿之前连日作村妇打扮,如今又是在江湖马庄,自然未戴许多珠钗,如今这打扮扮作侍女也是像的。
“姑娘放心,宫某并给搬弄口舌之人,自然守口如瓶。”这位青俊英朗的男子赶忙抱拳道。
“多谢公子。”赵魁宿收拾得差不多了,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还不走?真想看我把这些东西端走才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