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没有很能体会他这句话中的酸楚。

但现在再回想起来，她的鼻头都酸了。

“其实，你还是名军人，对吧？”莫希月问，“你并没有退役，你现在，还是在执行任务。”

“当穿上军装宣誓的那一刻，这辈子就都是军人。”齐夜语调坚定，“分辨军人的方式不是军衔或外衣，而是那颗爱国且不畏艰险的心。退役不退役，又有什么关系？”

莫希月看着齐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弧，眼眸里更是熠熠的亮光。

她以前不懂，但现在发现，她的老公是一名军人，真的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些又苦又累又默默无闻还危险的事，总需要有人做。”她扬起音调，“说起来都不自觉的有自豪感呢！”

齐夜轻笑，抱着莫希月的姿势更加宠爱。

他很庆幸，她能这么理解他。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你。”她鼓起勇气“但现在想来，已经到该问的时候了。”

顿了顿，她再继续出声：“你和童唯之间还有别的恩怨吧？他为了救你而丢失性命那次，你还瞒了别的隐情，对吧？”

当莫希月话音落下的那刻，明显感觉到齐夜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了。

她也屏住呼吸，眼眸里闪着亮光，一直照到她的心里去，看见了藏在心底的那片担忧。

这些天，她明显感觉到童唯的事情让他变得很压抑。

那段过往肯定是他不愿意触碰的雷区，时不时地想起来都会痛吧！

她不想让他那么痛苦。

身为他的妻子，她想要为他分担。

“或许，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她柔声，“但是，我可以值得你信任，说出来，你也会觉得好受些。”

齐夜沉默着，矛盾且纠结。

那段往事，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想起来。

因为，一想就痛。

但从那个不知真假的童唯出现之后，那段被他尘封起来的记忆，就像是炸弹一般，一天要炸无数遍，将他炸得体无完肤。

“那是一场很严酷的战役。”

当齐夜开口的那一瞬间，莫希月还有些恍惚。

她其实只是不报希望的问，觉得他百分之八十不会回答她。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跟她讲那段往事？

心里涌着深深地感动。

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完全信任她了？

“身为队长的我，接到一个任务，让我带着小分队去解救几名人质，然后，护送他们平安回国。”齐夜的声音很轻，很慢，陈述着那段不愿回忆的过往，“童唯是副班长，他自然要和我一起行动。”

莫希月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临行前，士兵跑来告诉我，首长打电话找我，让我过去一趟。”齐夜深吸一口气，再继续说：“当时情况紧急，分秒必争，我没去接电话，而是带着所有人先去执行任务。”

隔了很久，齐夜都没有出声。

莫希月屏住呼吸，知道接下来齐夜要说的事情，肯定是故事最痛苦、最残忍的部分。

“去了之后，大家中了埋伏，被四处打散，只剩我和童唯在一起。”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为了人质的安全，也为了按时完成任务，童唯为我打掩护，在我进去救人质后，他却突然跑过来挡在我面前，说人质是假的。”

“果然，下一秒，那三名伪装成人质的人就对着我们开枪，童唯将所有的子弹都……挡住了。”最后三个字，他是强行咬出来的。

“如果他不冲进来，死的人就是我。”齐夜握紧拳头，声音里溢满了后悔，“原本死的人就该是我！”

“齐夜。”莫希月的眼眶里溢着湿润。

她想安慰他，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啊！

竟然可以用性命去救另一个人。

“之后，假人质被杀死，童唯躺在血泊里，他临终的遗言让我替他保护两个人。”齐夜哽咽着。

两个？

莫希月不解。

她了解到，童初曼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只剩下她和童唯两人相依为命。

童唯除了托付童初曼给齐夜，还会托付谁呢？

第314章 他的选择只有她

“一个，就是童初曼。”齐夜的声音更轻了，“还有一个……是他在部队里喜欢上的一个女生。”

“……”

“可那个女生……”齐夜勾了勾唇角，溢满了苦涩，“在我们出发前，首长打来的那通电话就是想要告诉我，童唯爱的那个女生被抓了，对方要求我和童唯两人单独去救人，半小时内不到，就会把她杀了。”

听言，莫希月浑身重重一颤。

可是，齐夜没有去接电话，肯定也就没有去救那个女生。

所以，童唯喜欢的那个女生就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