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眉头皱了皱，还是停下了脚步。他之前一直知道，原身之所以会失去性命，就是为了一段情，只是对象是谁，因为皇后特意的嘱咐，谁也没有给他透露过分毫，而他也不在乎，故而也不曾调查过。但从今日姜扶萱所述推断，他们原本该是一对。

见谢清晏停了脚步，姜扶萱只当他有所动容，慌忙又上前，扯着的衣袖不仅没放开，反而拽得更紧：“清晏，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对吗？”

谢清晏没有回身，另一手掰开姜扶萱的手，然后，一字一字告诉她：“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我所爱之人，只有王妃！”

说罢，谢清晏走得头也没回，余一个姜扶萱独立于那硕大的厅堂，满眼的不敢置信。

第17章 喝汤

谢清晏回了书房，随意翻看了两页书，却有些看不进去。倒不是因为姜扶萱，那人对于他来说，够不成任何威胁。而是想到刚刚为了拒绝她而说的那两句话，他说自己所爱之人，只有姜扶葭，现下再想想，自己也不知方才是如何作想的。

谢清晏问自己，自己果真爱她吗？还是只将她作为自己的借口？他去搜寻姜扶葭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可发现她入府两年，无声无息，他只知她身世可怜，如此而已……她的面庞，真正清晰起来是在过年的时候。

是在她伸了手带着挑衅让自己搀扶的时候，是在她吟诵出那句“江畔何年初见月”的时候，是在她一舞倾城的时候，是在她抓着自己手说“别怕”的时候……

此时谢清晏才察觉出，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姜扶葭这个人在一点点，一点点地占据自己的内心。虽说不上挚爱，可她敲开了他的心，让他愿意去了解她，愿意因为她而改变。

想到这，谢清晏立即吩咐逆风去一次落鹜轩，帮扶葭搬过来，而后，只作看书，实际却是在静待，眼光不时瞟向外头。

但先来的，倒是姜扶萱。

“怎么，还没走！”谢清晏扶额，装作看书认真的模样。

“刚才看清晏你都没吃什么，特意去厨房问了问，端了一盅乌鸡汤来。”姜扶萱还不死心，所以准备拼死一搏。

谢清晏懒懒抬眼瞧了她一下：“你才来多久，倒是在本王的王府混得挺熟，看来王府中得换一批下人了。”

姜扶萱听闻，端着托盘的手更紧了，有些泛白，心中其实还是忐忑的。她身来便是庶女，自知身份卑微，为了在丞相府过得好一些，那些打点经验可谓丰富，所以才那样容易得了送汤的差事，只是这汤里，她加了些东西。她见谢清晏说得严厉，不知自己的小伎俩是否被瞧破，所以更加紧张。

姜扶萱努力掩饰，让自己看起来神色正常，怯怯道：“我只是心疼王爷，虽然王爷忘记了扶萱，可扶萱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姜扶萱言辞恳切，依旧不愿退下，她知道自己只有这次机会了，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但谢清晏迟迟没有让她端上来的意思，只是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因为他虽知道姜扶萱这般殷勤定然有什么猫腻，但究竟什么计划并不确定，所以这么细细打量着，仿佛要将她看穿。

谢清晏正准备问，有声响传来，两人齐往门口瞧去，原是扶葭。

正如谢清晏所料，扶葭回了落鹜轩根本没有搬出来的打算，所以当厉风突然赶到说要帮忙搬东西的时候，扶葭想也没想就来书房向谢清晏问个清楚：他心里分明没有她，又何必对自己照顾有加。

因带了几分怒气，扶葭走得急匆匆，瞧也没瞧一眼就迈过了门槛，随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谢清晏和姜扶萱两人共处一室，她那股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已经折身，准备换个时间再来，但刚退了半步又不甘地回转过来，冷冷看过两人，就走到了姜扶萱的身侧。

“哟，妹妹不是来王府看姐姐我的么，怎么对王爷这么上心了？”扶葭故意阴阳怪调地拖长音说道。

姜扶萱私下也问过人谢清晏和扶葭的关系，她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从丫鬟婆子那零星也有些许了解，知他们关系并不亲密，常年分居而处。所以，当扶葭的出现，她是万分吃惊的。此刻，更是不知如何答了，她向求助的目光投向谢清晏，可谢清晏目光中满满皆是扶葭。只这一举动，让她心头一震，之前谢清晏述说，她觉得他只是找个借口，她是不信的，但现下看来……她的心不由一揪，端着托盘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扶葭见姜扶萱没反应，抿嘴一笑，兀自将托盘上那盅汤水拿了下来，边揭开盖边说道：“呦，是乌鸡汤呢，妹妹，你这汤可送错了，这汤对女子滋补，对男子，并无甚特别功效。你呀，该炖些山珍牡蛎汤，鹿血山药汤……至于这乌鸡汤，那不如姐姐帮你尝尝，也别辜负了你万般辛苦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