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笔记(89)
豆沙思维敏锐,察觉到威英帮正在面临的牵扯到凶案的危机,便命令手下人换种思路去查凶,如能抓到真凶,警方也没有再对威英兴师动众的必要。
“我们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人竟是凶手。傅梨湘从头到尾,漠然无视这起案件,由着我们把张强逮捕归案,之后又去他地取证,并未开口作出任何推理。我们就这样错过了那个人,其实今日冷静细思,如若当时注意到那句话,也许之后的那十人并不必送了命。可是归根到底,他们岂能恨我,还是恨傅梨湘比较妥当。不过我亦赚了张强这亡命之徒作副手,这么忠实的一条狗?笑,这可不是贬斥污蔑之语,只是我也不知这世间究竟有无正义与邪恶之分了,谁让我如今正是他们口中的恶。而傅梨湘死透的那一天,这世间的恶再也不受他一力所挫,都如大雾,扑面而来。”
这是那本笔记中的所能找到的跟这起案件相关的最后一段话。
笔记中并未提到威英帮,反而一直强调张强,可事实上张强早已不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一切都变了吗?
傅梨湘是哪一年死的?
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如果来自未来的不能掌握未来,还有什么可以?
豆沙豆沙茫然无力放下那本似乎在深深地嘲讽着她的笔记。
妄图刺探天机,就一定会受到命运的反噬。
一切都不一样了。
豆沙开启堂会,令受调查的众人不许妄动,剩下的还没有名目起色或者新收的年轻帮众则帮忙深入一些警方无法正常渗透进入的黑色边角。
比如录像厅的老板和小打手在盖杰死的当天是否留意到什么;比如秦国伟被杀前一天,似乎曾去找了歌舞厅的小姐,那么这个女人是否发现过什么;又比如张清清去世前曾遭几个中小学生欺凌,他们眼中曾经看到过什么;而在城市的某些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些手艺人做假发做得很好,这些人又是否曾经受过凶手的委托?
现在整个城市都在疯传那部真凶录像带的事情,但是警方已经把所有拷贝的影带都悉数带到了警局,希望能够控制这种恐慌。
侯起犹然不放心,即使豆沙勒令他在被警方调查期间不许再理会这些事,但是侯起终归也坐不住了。
即使对她的父亲,侯起都是不如表面的臣服,但是对如今的豆沙,他从来都是完全的服从,哪怕这个男人瞧起来永远都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
豆沙因为当年侯起对父亲的态度,无法完全对他卸去防备心理,也无法如对李珣一样对他全心信赖,可是侯起的能力别人多有不及,她不得不器重他,也不得不笼络他。
豆沙这个胖子啊,对他可真好。但凡艰苦岁月,大锅菜中只剩一口肥肉,也要扣下,夹给侯起。但凡光荣嚣张时刻,有最肥地盘,也要割下,随意赠给侯起。
看她身宽体胖,坐在“皇位”上一身肥膘擦着汗,模样笨拙,稚气脸上强撑凶狠,侯起虽忍不住想笑,可最终却无法笑出来,只觉得难过得压抑。
他怕了这个胖子,心甘情愿做她身边没牙的老虎,剪了指甲的狼。
她要去哪儿,他跟着便是。
什么年岁,都没差。
这首歌大家都听过吗。
第23章 翻云覆雨手做心
当侯起频繁动作,甚至和盖杰死之前去的录像厅老板在密谈些什么的时候,被郑与斌所带警方抓捕。
盖杰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部影片被人调换,变成了那部凶杀影片。
录像厅老板向警方回忆,案发当夜,除了当时侯起来收保护费之外,没有人来过,因此调换录像带,侯起也有很大嫌疑。至于侯起有没有杀人,他如果不为杀人,干啥换录像带,营造这气氛。
两个字,变态。
三个字,有嫌疑。
侯起被带走的时候,不动声色塞给手下张猴子一张纸条。
张猴子了然。
那张纸条带给豆沙的时候,已经是四小时后之后。
四个字。
“不必捞我。”
*************************************************
宋唯和郑与斌雷厉风行的举止颇不相同,他依旧困在房中播放那卷录像带。
抽了不少春雷,屋中烟雾缭绕。
宋唯觉得摄影构图极不和谐,看了几天,总算看出哪里不对劲。
受害人前半段的被拐和后半段的被杀并非在同一时间轴上。
虽然受害人穿戴一致,头发长度一致,但是影片后半部分,受害人被杀害时,明显身形消瘦很多,腹部却有明显赘肉。而且,奇怪的是,影片后半部分受害人下肢没有进入拍摄画面,一直持续到屠杀完成,影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