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暗恋我十年(53)
除了这个工程,和云锦山有合作的其他项目也纷纷开始取消。
短短几天,公司元气大伤。
云锦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棚户区发生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公司的状况一落千丈,濒临破产,他气不过,把当初闹事的人都告上了法庭。
官司一打就是半年。
当时正值云卿高二下半学期,每天回家,看到的都是以泪洗面的李心美,还有日渐憔悴,几天没有回家的云锦山。
受到家里情况的影响,她的成绩开始下滑。
终于在高二下学期期末考结束的时候,云卿拿着好不容易有些进步的成绩单,准备带回家,让父母好好开心开心。
一个电话却先打了过来。
母亲李心美在那边哭得歇斯底里。
云锦山跳楼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背后阻挠,他奔波几个月的官司最后还是输了,不仅没能把那个幕后主使抓出来,甚至还要赔偿那些闹事人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和治疗费用。
当时云锦山名下的公司已经破产,负债累累,这笔支出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倍感绝望的云锦山带着愤怒,从棚户区修建到一半的烂尾楼上跳了下来,用生命表达自己的控诉。
这件事发生后,云卿在高三刚开学的时候退学了。
将云锦山下葬之后,她们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不动产,开始自救。
李心美从结婚后就被云锦山宠在家里养尊处优,现在云锦山一死,她没了主心骨,除了每日以泪洗面,大多数时候都浑浑噩噩。
整个变卖家产,偿还债务的过程,都是当时才只有17岁的云卿完成的。
短短一个学期的时间,她迅速长大,忙里忙外,出门协调前来讨账的公司代表,忍受责骂,回到家还要照顾悲伤过度的李心美。
他们从别墅搬到了出租屋,又忙碌了一两个月,才终于将债务全部还清。
把最后一批来要账的人送走后,云卿已经濒临崩溃。
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让她脑仁一阵阵抽痛,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衣服忙得几天来不及更换,袖口上还沾着不少污渍。
在过去的十七年中,她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站在楼下,看着那些讨账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心里紧绷的那根线瞬间断裂,坐在台阶上嚎啕大哭起来。
黄昏时分,少女在角落蜷缩着,脸埋在膝盖上,哭得撕心裂肺。
远远的,都能听到她悲伤的哭声。
这是她将云锦山下葬之后,第一次哭。
棚户区那些无赖对她破口大骂的时候,她没有哭;
李心美抱着云锦山遗照,日日以泪洗面的时候,她没有哭;
甚至在借钱,遭到亲人拒绝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现在,却哭得几乎要气绝。
云卿哭了很久,从黄昏哭到天黑,似乎有说不完的委屈和难受。
身边时不时有人路过,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却恍若未闻。
一直到深夜,云卿才突然站起来,擦了擦脸颊,泪水浸润过的眼睛黑得发亮,又恢复了最初的坚定。
云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回了家。
她还要给李心美做饭。
过了几天,云卿和李心美搬离了A市。
离开前一天,黄行光和何露是唯二来看过她的人。
何露送给了她一些水果和吃的,黄行光却给了她三千块,用信封装着,偷偷藏在她的书包里。
这还是云卿到了B市,整理的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
皱巴巴的三千块叠得整整齐齐,有一百,也有一些零钱和硬币,信封上什么都没写。
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黄行光偷偷塞给她的。
那时云卿已经和A市所有人都断了联系,用了很多关系才让人询问了黄行光,却没有得到回信。
那三千块是救命钱,帮云卿度过了在新城市最艰难的两个月。
从那个时候开始,云卿和李心美就在B市扎了根。
她没有再上学,早早就开始投入打工养家糊口的生活中。还好过了一段时间,李心美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两人合力,生活也算渐渐步上轨道。
一直到八年后,她在咖啡厅再遇到段南川。
那时的段南川西装革履,举手投足带着贵气,云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A市的一切,可是当看到他的时候,心还是毫无预兆地被狠狠刺了一下。
眼前的人已经和记忆中截然不同。
云卿看了看自己身上服务员的制服,转身躲进了卫生间。
可没想到,段南川却一连在咖啡厅坐了两天,云卿躲不开,被老板命令端着咖啡给他送去。
她本以为过去八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更何况,段南川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