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树与烂柯人(154)
陈烟桥埋头在她一头卷发里,呼吸喷洒地闷笑,“赔上我的膝盖还不爱你么?
“为了这个值得吗?”
陈烟桥叹气,“是你值得。”
“之前是我不好,你要理解成中年男人的难言之隐,也行,确实难言。”
两人都没再撕破那层伤疤。
他为什么之前不愿意碰倪芝。
或许是理智尚存,或许是,他帮何旭来的孩子就知道,他在意那个死去的孩子。
可这个节骨眼儿上,谁愿意再提呢。
倪芝的喘息越发急促,“你的腿能行吗?”
陈烟桥揉她头发,“那你配合一下。”
他说完把手腕抬起来,他的那串儿佛珠还在上面缠着。
“帮我摘下来。”
倪芝转头同他对视一眼,一边儿看着他,一边儿用牙齿把佛珠慢条斯理地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来==
50个红包哈!
这个进度还行吗,终于,捂脸。
第62章 第 62 章
整条中央大街, 都保留着俄式风情的旧建筑。
快捷酒店不过是个临街的洋式二层,掩藏在风尘仆仆的外表下, 隔音糟糕。
两人欢愉时没管楼下的动静。
等消停了, 才发觉热闹得有些过分。
到一月份,是哈尔滨最旺的旅游季, 常有音乐学院的学生,在阁楼的阳台上拉小提琴唱俄罗斯民谣,或者穿着奇装异服, 在街上巡演。
他们谁都没去管,楼下的魑魅魍魉、光怪陆离。
他们都疼,倪芝许久没有过,陈烟桥是腿上本来就淤青了,关节又受寒刺痛, 跪在柔软的床上都觉得似跪在一片钉子上。
陈烟桥最后翻身躺下来, 才松了一直紧绷的咬肌, 额头上汗珠密布,随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烟。
却听哗啦一声佛珠手串滚落。
倪芝看他拿了烟盒,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 陈烟桥很快反应过来不合适,又放回去。
男人们都知道事后一支烟, 活似赛神仙。
像陈烟桥烟瘾这么大的人, 能倒回来安安分分搂着她濡湿的肩,不碰烟盒,算是尊重她了。
倪芝对这事儿没什么所谓, 她跨过他,替他把烟盒拿起来,扔他胸口。烟盒已经扁了,轻飘飘似鸿毛。
倪芝顺势下床趴地上捡佛珠。
看见柜子下滚落的烟,想起来刚才给他递烟却被咬了指尖,倪芝顺便捡起来。
倪芝转头看他,陈烟桥才收回目光,他的烟盒躺在原位丝毫未动。
倪芝主动请缨,“烟叔,我帮你点。”
她把烟盒儿里唯一一支捏出来,咬唇边,抖了抖里面空的,把地上捡的那支塞回去。
陈烟桥瞥她,“留着它做什么?”
“纪念?”倪芝咬着烟,手拢着打火机,一边含糊不清,“纪念一支烟引发的惨案?”
陈烟桥斜眼睨她,看她自己先缓缓吸了一口,他皱着眉,语气严厉。
“给我。”
倪芝撇嘴往旁边躲。
陈烟桥坐直了些,勾着她肩去夺,半明半暗间瞧她。
竟觉得倪芝此刻艳丽非常,被子只搭了一角在平坦的小腹,肩头淌着汗珠,贴着脸的卷发湿透了,勾勒出复古而柔和的脸部轮廓,头发和昏黄的灯光打出来颗粒感的滤镜,露出尖翘的下巴和明艳的唇。
像上世纪沉迷在床上吞吐鸦片的歌女,烟雾缭绕风情万种,她也是鸦片似的,不知究竟是谁抽了抽。
陈烟桥忽然就松了手,直白地看她。
倪芝觉得没劲,把烟塞回给他。
陈烟桥清嗓子,“出去逛逛?”
倪芝不愿意动了,这么冷的天,还嫌刚才冻得不够彻底。
“不去。”
陈烟桥捞她去洗澡,“去吧,陪我出去拿个东西。
“拿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倪芝随他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到了相对清冷的辅街,有家同样清冷的画廊,兼卖艺术品。
只有零星几个游客在里面写明信片。
原来他要拿的是康颂纸和笔。
倪芝上次陪他来过,这是他们那几个街头画家寄放画板工具的地方。
那次他们在兰姐的韩料店里吃饭,陈烟桥亲口承认,她不是什么所谓的侄女,是他的女人。后面他不画了,下午放了东西就陪她闲逛。
这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
细细回忆起来,他们在一起,没过几天甜日子,就陷入了没完没了的磕绊,爆发了的没爆发的,冷战的。
陈烟桥显然也想起来,牵着她往外走。
哄闹的街上,他声音依然清晰,“丫头,真的是明天回去吗?”
“嗯。”
“怎么想的?”陈烟桥问她,“一个月没见,招呼不打,又要回家?”
他说得有些隐忍的,“是不想跟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