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瑞王风尘仆仆地把自己搜出来的这些东西往齐承煊面前一放时,连齐承煊也不禁挑了挑眉。
他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翻了翻,问:“这是什么?”
瑞王老实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竟然是他们藏起来的东西,便应当是重要的东西吧?”
齐承煊:“……”
他本来就压根没想着弟弟能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关于陈家,他自派其他人在暗地里偷偷摸摸搜集证据,这会儿瑞王把东西放在他眼前,他还便一样一样看了起来。
其中无关紧要的东西是有不少,但还是有几本册子翻开,让他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瑞王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等了好久没等到他的回复,自己先按捺不住,问:“这些东西有用没有?”
“你倒是难得办了一件正事。”齐承煊道:“有这些东西,的确是帮了我不少忙。”
瑞王顿时牛气哄哄地挺直了腰板。
他兴高采烈地问:“那我继续去找了?”
齐承煊不置可否,只道:“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我办事,哥你还不放心吗?”
瑞王又兴致冲冲地出了宫。
满京城的人如今都盯着瑞王的动作,不说钟家的案子,光是瑞王新翻出来的这些,也让他们好奇的很。许是人天生对这些事情好奇不已,如今陈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刻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连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话里,都变成了陈家长陈家短。
在瑞王每日的捣乱之中,倒是户部的案子先查好了。
豫王有心拖延,可樊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便豫王中间几次误导,他也没有上当,快刀斩乱麻地查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了定国公清白,把人放了出来。
定国公出牢那日,叶夫人与叶明蓁亲自去接他。
尽管打点过,可牢里毕竟不是在家中,如今天热,可牢里连洗澡都是麻烦,定国公只觉身上臭的发慌,连忙避开了香喷喷的夫人和女儿,要自己骑马回家。
叶明蓁坐在马车上回头望,樊大人就站在大牢门口,便是他把定国公送出来的。
叶明蓁纳闷:“娘,不是说樊大人与爹一直不和吗?”
“樊大人性子直,可不会一己私怨而害你爹。”叶夫人说起来还有些好笑:“说起来,当初也是你爹做的不对。当年樊大人调回京城述职,谁知在路上遇到了你爹,二人也不知道是谁先说错了话,竟然当街动起手来。樊大人是个犟脾气,你爹也是,这么多年来,二人便一直没和好。”
“……”
等她们回到家时,定国公早就先一步到家,连澡也洗完了,胡子重新刮过,满身皂角香。
叶夫人忙招呼着下人传膳,看他吃的香,才长舒一口气。
他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天,叶夫人本是有许多话要说,好不容易等着他吃完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定国公放下碗,又起身往外走。
叶夫人忙把他叫住:“你干什么去?”
“昨日太子来找我,说是有些事情要找我帮忙。”定国公道:“是关于陈家的事,我现在便去把事情办了。”
豫王害他,他也不是没脾气,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呢。
叶夫人目瞪口呆,却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门去了。
叶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才对叶明蓁道:“太子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
叶明蓁讪讪对她笑了笑,也不敢替太子说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家便是在京城所有人眼中最要紧不过的事情了。
每当七日过去,京城的百姓逐渐开始淡忘此事时,京报就又会提起陈家,放出更厉害的消息,又把所有人的好奇心提起来,而瑞王搜查的行为也越来越放肆,找出了许多与钟家案子无关的事情。
当齐承煊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他才把瑞王叫回来,把搜集出来的所有证据都呈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果然大发雷霆。
陈家是太后母族,又扶持昭王,即便是昭王落败,也还有太后与陈贵妃护着,如今又成了豫王的左臂右膀,在皇帝登基前后,也没少做坏事,这些年来,不只是钟家,朝中无数大人都受过陈家的迫害。
当几十年的罪证累积起来时,钟家案子便只是压垮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帝下旨处置了陈家,摘了陈家所有人头顶的乌纱帽。即便是豫王有心想要救陈家一命,可也是有心无力。
太后自是怒不可遏,也有心想要帮陈家一把,可铁证在前,她多做什么也是无力回天。
他们也不能多做什么,在京报的影响之下,陈家的倒台已经是民心所向,若是陈家能逃过此劫,恐怕是京城的百姓们第一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