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蓁目瞪口呆。
若是这两枚玉佩挂上,别说是太子的手下人,便是路上随便拉过来一人,都能发觉他们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一模一样的玉佩戴身上,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叶明蓁向来低调,平日里见着太子腰佩香囊都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做过这等明目张胆之事。
齐承煊问:“你不喜欢?”
叶明蓁张了张口,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不喜欢这图案,还是不喜欢这形状?”齐承煊说:“这是我命人用同一块玉做出来的,你瞧,还能拼成一块。”
他说着,就给叶明蓁示范了一遍,两块玉分开时是一模一样,合在一起时却又能组成新的一块,设计精巧,构思奇妙,不是双子佩,竟然是鸳鸯佩。
叶明蓁已是无话可说,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无言地看了齐承煊半晌,只好接了过来,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将玉佩戴在了腰间。
齐承煊也欣然将另一块带上。二人身后的下人瞅了瞅,齐齐移开了视线。
……
便是如叶明蓁猜测的那般,豫王早有准备,果然很快便朝着定国公府动手。
叶父叶母才刚入狱第二日,外面便有了关于他们的流言,说的还是真假千金的事情。当初叶明蓁与顾思凝调换过来后,也只有各个世家知道消息,并未泄到外头去,这会儿却是连平民百姓们都知道了。
那些流言却是全在说着长宁侯府的可怜。他们的女儿被换走,本该锦衣玉食的人生,却在农户家中过了十六年的苦日子,形容的十分凄惨可怜,到了流言口中,便是叶父叶母联合侯府下人将人偷走,令人闻之便愤愤不平,十分可恶。
至于定国公,便是成了庇护这对恶人的帮凶。
消息是从茶楼里传出来的,依旧是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直在说“东大人”匡扶正义的故事,一说到恶事,让听众们也跟着义愤填膺,经过说书先生的嘴巴,一分的可怜变成了十分的可怜,十分的可恶都成了百倍的可恨,再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便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定国公府仗势欺人。
无论是定国公府还是长宁侯府,都是京中十分厉害的人物,这些话本不该成为家常谈资,可架不住其中有人推波助澜。这些时日里,百姓们都听了不少“东大人”的事迹,已是对“东大人”,对陈家,对豫王,都有了不少好感,如今一听说长宁侯府的千金便是未来的豫王妃,还听说这么多可怜事,想“东大人”一心为百姓出头伸张正义,可自己的后代却遭受这些不平,便个个都义愤填膺。
旁人并不知太多内情,百姓也多是听风就是雨,多留一个心眼去衙门打听,果然有长宁侯府状告一对农户的事,那对农户果然也与定国公府关系深厚。只有这份证据在便足够了,便是定国公府仗势欺人的铁证。
外面流言生起,豫王准备好的脏水也紧赶慢赶地泼到了定国公的身上。
皇帝命人调查户部的一个案子,也不知是如何查的,竟然牵扯到定国公身上来,指定国公与户部一个官员勾结,里应外合中饱私囊,子虚乌有的事情,竟真是让豫王准备出了不少“证据”。
官差敲响定国公府的大门,恭恭敬敬地请人离开。
定国公并未多说什么,卸下长刀与兵甲,手中的事情也全都交给了下属。而后交代了叶夫人一声,便主动跟着官差离开。
叶明蓁本以为叶夫人会遭不住打击,可叶夫人竟然十分镇定。
母女俩目送着官差离开,叶夫人立刻将府中下人叫来,一件一件事情吩咐过去,有条不紊。定国公府的下人早年便经历过不少事,这会儿半点也不慌张,动作迅速地按着吩咐去办事。
注意到叶明蓁的目光,叶夫人气定神闲地道:“不过是豫王的一个计谋,当初我和你爹跟着皇上的时候,见过不少大场面,当初昭王可个好相与的,你爹也不是头一回蹲大牢了,有一回还差点被流放了,蓁儿,别慌,一切都有娘呢。”
叶明蓁:“……”
叶明蓁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娘,那我能做什么?”
叶夫人十分镇定:“你就在家写诗写文章,别的什么也不用多想,你爹是冤枉的,太子肯定能查清楚真相,你爹在皇上面前也还有几分情面,皇上也不会亏待了他。”
叶明蓁:“……”
叶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蓁儿,你还未出嫁,家中的事情便都有爹娘担着,你不用担心。你好好的,娘才能放心。”
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她的女儿。
“不是这样的,娘,我也能帮上忙。”叶明蓁抓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道:“这是我的家,外人想要欺负我的家人,家中出了事,我当然不能干看着。我已经不是襁褓中的婴孩,也不会再被坏人带走而无反抗之力,我会呼救,会挣扎,即便离开了家门,也会自己找回来。如今爹出了事,我不想要娘护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叶家的女儿,我的爹娘都是这世上最好的爹娘,你们已经帮了我给了我许多,如今也该由女儿来帮上你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