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 身后侍卫也追过来,大手将他擒住, 对东宫宫人道:“此人冒犯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命我前来抓捕,不叨扰太子。”
“奴才说的是真的!”小太监慌张地挣扎了起来,他一甩手, 袖中的玉佩没藏稳, 白玉佩在半空中划过, 最后在众人的眼中摔到地上摔成了两半。小太监顿时脸色煞白, 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太后侍卫急忙放开他,想要上前去将玉佩捡起。但太子宫人比他更快一些, 借着地势之便弯腰将玉佩拾起。
这玉佩是太子随身的物件, 东宫众人无人不认得,如今一见,宫人果然面色大变, 立时严肃了起来。他拦住太后侍卫,把小太监护到身后。
侍卫脸色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和太后娘娘作对?”
“既然他是受叶姑娘所托来送东西,我们便得将此物交给太子。至于太后娘娘那边,若太子无异议,自然可以将他带走。”
有另外一宫人急急忙忙捧着玉佩快步进殿中。
齐承煊刚处理完公务,正拿着一份新送进宫来的京报看。
从第一份京报发行起,每一份他都要仔细看过,叶明蓁做出来的东西,他十分在意,时不时也要在信中提几句,今日亦是如此。
巧合的是,今日京报上刊登的还是叶明蓁自己的文章,他将第一页翻来覆去看了数遍,犹觉不够,又特地将叶明蓁的文章剪下,小心收好在箱子里。
齐承煊的这份好心情,一直到宫人将断成两半的玉佩捧到他面前位置。
他脸色沉了下来:“这是哪来的?”
宫人跪地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未说完,太子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往殿外走去,没走两步,他便又顿住,转头吩咐:“去,去将此事告诉皇后。”
“是,殿下。”
齐承煊快步出了殿门,果然见门口有一陌生太监与侍卫正在对峙,一见着他,二人顿时脸色苍白,小太监浑身发抖,唯恐他会怪罪。
齐承煊捏着玉佩:“此物是她亲口让你交给我的?”
“是……是,殿下。”
“她人在何处?”
小太监偷偷看了一眼侍卫,大着胆子道:“奴才是在太后宫外看到叶姑娘,叶姑娘站在外头,并没进去。”
“太后?”齐承煊眉头皱起,抬起眼冷冷地扫了侍卫一眼,“你来抓人?”
侍卫也硬着头皮说:“此人冲撞了太后娘娘……”
“你是哪个宫的?”
小太监当即挺直了腰板,激动地道:“奴才是御膳房的!”
“还算机灵,日后便留下来吧。”齐承煊说完,也不管身后小太监激动地跪地谢恩,急匆匆地攥着玉佩往太后宫殿走去。
东宫距离太后寝宫有好一段距离,他只恨宫中为何不能骑马行车,齐承煊脚步慌张,也不知道是急是热,背上也生了不少汗。他想着方才小太监的话,叶明蓁被挡殿外,这会儿过去了这么久,更不知情况如何。
若是太后慈悲,或许已经将叶明蓁叫进屋中去。
只是以他了解,太后可不是这样心肠好的老人家。
当他到了太后寝宫附近时,远远地便看见了一个人影,身形十分眼熟,不是叶明蓁又是谁。盛夏天热,叶明蓁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脊背仍旧挺得笔直,不容人挑出一点错。齐承煊走近了,便看见她脖颈湿汗淋淋,鬓边碎发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侧,唇色干燥,虽是礼仪端庄,可眉眼之中也显出几分疲态。
齐承煊心疼地一抽,胸口发堵,已经不自觉地坐过去站到她身旁,抬手替她挡住了头顶的烈日。
眼前忽然一暗,叶明蓁眨了眨眼,才发觉是他到了。她顿时长舒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在看着自己,才小声说:“殿下收到了?”
齐承煊闷闷应了一声。
断成两半的玉佩被他紧握在手心,他送出去时,哪曾想过这么快便会收回来。二人交换玉佩香囊,分明是互通心意,自是祝愿对方平安顺遂,如今却成了叶明蓁求救时的工具。可究其原因,叶明蓁会受太后刁难,也是受他连累。
他从怀中掏出帕子,小心帮她擦了汗。这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宫人在,叶明蓁有些不好意思,但还不等她阻拦,太子便又握紧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是太后让你来的?”
叶明蓁点了点头。
他沉声道:“我带你去讨公道。”
叶明蓁本想说点什么,可她抬眼望进太子的眼中,他眼底却像是浓墨一般,藏着化不开的勃然怒火。叶明蓁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殿内,太后与顾思凝有说有笑,正说到兴起,谁都没在意外面的人。二人都是有意先要让叶明蓁吃苦头,更巴不得她在外面待的更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