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化验单了,去找意思。”
时宴“嗯”了一声,没有下文,也没有要和她一起的意思。
郑书意一个人去了诊断室。
医生看了眼化验单,一边敲打电脑,一边说道:“白细胞高,应该是细菌感染,但是你现在情况不严重,我先给你开药,如果明天醒来还不退烧,那你可能要来医院挂水,回去不要熬夜,注意休息。”
郑书意点头:“好。”
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出来时,郑书意看到空荡的走廊,心里陡然一沉。
走了两步,在大厅门外看见了时宴的背影,她的胸腔又莫名胀满。
排队取完药后,郑书意拎着小袋子走到时宴身后。
想拉一拉他的袖子,却始终没抬起手。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地上的影子都不曾晃动。
她过来的脚步声很轻,轻到几秒后,时宴才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他转身看着郑书意安静站立的样子,头微微耷着,脸上没什么血色。
纤细的手指拎着塑料袋垂在腿边,被灯光一晃,看着就觉得很冰冷。
时宴莫名地就想伸手牵住她,可是一抬眼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宴反而牙痒痒。
时宴:“哑巴了?”
郑书意抬头,眼神朦胧:“嗯?什么啊?”
时宴:“走了。”
郑书意低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
回去的路上,时宴开得不急不缓,一路无话。
郑书意现在很累,也很困。
而且她和汽车这种东西天生不对付,平稳行驶起来,她就容易睡着。
然而今天晚上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清醒到连时宴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不知道说什么,现在的气氛也没有她的发挥空间,便安安静静地靠着车窗,看起来反而像是睡着了。
至少时宴从是这么以为的。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郑书意不仅是睡着了,还睡得很香,动都不动一下。
所以当车开到小区门口时,时宴轻缓地踩了刹车,手就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出声,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郑书意不知道时宴为什么不叫她一声。
但她私心就想这么装睡下去。
至少可以在有他的空间里多待一会儿,否则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车里安静到只有两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路边的小摊开始收摊,灯光一盏盏灭掉,加班晚归的人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身影一个个掠过车窗。
郑书意靠着车窗,闭着眼睛,感官却达到前所未有的敏感。
虽然她看不见,但时宴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脑海里。
就这样相隔半米坐在一辆车里,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这样静默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郑书意却觉得只是片刻的功夫。
――如果不是时宴的手机放出语音声音,她可能还会继续装下去。
语音是是关济发来的,时宴点开的同时,解开安全带,松了松领结。
关济:“问你个事儿啊,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时宴打了两个字:怎么?
几秒后,关济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车里。
“肯定是好事啊。上次那个Fiona你还记得吧,你不是多看了几眼吗?结果人家好像对你也有意思,今晚她代表他们公司有个应酬,顺便就跟我问起了你,她的意思是想认识你,正好她明天休假,所以问你明天有空见个面吗?”
时宴点开语音的时候没有多想,直接公放了。
然而听到这内容,他皱了皱眉,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郑书意。
她还安静地睡着。
时宴心里却依然涌上一股烦躁,没打算回关济。
偏偏这时候关济直接打来了电话,没等时宴开口,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不是我说,像她这种有才有貌还单身的年轻女孩子真的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跟她的朋友谈过一段时间,我真的想追她。”
时宴:“你很闲?”
“不是闲,我只是今晚喝了点酒所以话多了点。”关济确实是喝得不少,连声音都有些迷糊,说话的逻辑也上下不接,“没跟你开玩笑啊,你就一句话,明天愿不愿意出来认识认识,不愿意的话我就追了啊。”
时宴转了转脖子,换到右手接电话,带了几分嘲讽地说:“刚刚不是说是你前女友的朋友吗?道德对你的约束这么快就没作用了?”
“我想了想,我这也不犯法啊。”关济一板一眼地念出一句话,“佛说,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闻言,时宴目光倏地凝住,闲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在挡风玻璃上。
没感觉到时宴的沉默,关济在电话那头兀自笑了起来,“这点烧手之患,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