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锋情炽(24)
“你父亲、李泉和我当年是很要好的兄弟,你父亲的年龄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是最大的,其实也就大了我几个月而已,所以我们都叫他大哥。洛大哥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朋友有什么困难,他都竭尽全力地帮忙,我们也总是赖在他家里,因为嫂子的厨艺真的很好,而且她和洛大哥都很热情,不会跟我们计较什么。”许志飞说起榆桑的父亲时,还有浓浓的崇敬和满满的愧疚,是发自真心地感激有那样一位大哥。
“父亲一定想不到他竟然养了一群白眼狼。”榆桑对许志飞的歉疚没有什么别的特殊的感觉,感动什么的完全没有,有的只有满腔的嘲讽。
后悔只是说给自己听听的一种于人于己都毫无作用的空话罢了。
“白眼狼,呵,白眼狼,我们的确是白眼狼,可以把待我们像亲人一样的大哥害成那样,不是白眼狼是什么?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许志飞不断地痛骂自己,语气激烈而愤怒。
“谁起的心思?”榆桑不想听许志飞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忏悔,在她看来就算现在自戕以求以死谢罪也是于事无补,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在她心目中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一丝一毫她都不想要放过。
“李泉。”许志飞点出了一个名字,这人是榆桑的继父,虽然她从未承认过。
“难怪。”榆桑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李泉待你们应该很好吧?花那么多的心力,就为了让大嫂待在他身边。”许志飞的语气里带着鄙视。
“他待我们,好得很!”榆桑的话听起来是肯定的回答,但细细琢磨她的语气,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好像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怨恨。
“李泉很久之前就喜欢大嫂,可是大嫂喜欢的是大哥,而且大哥大嫂的感情一直很好,他没有介入的机会,可他一直没有死心,直到他在大哥的文件上动了手脚,策划了那次的事情,他腌臜的念头终于变成了现实。”许志飞没有意识到榆桑话里的反常情绪,继续讲他所知道的往事和那件事情的诱因。
“李泉是主谋,你是帮凶,还有谁参与?”榆桑问。
“我接触到的,还有胡奇,林渊两个人。胡奇的儿子好像跟你上的是同一所大学,名字叫胡杨,林渊的女儿你应该认识,叫林清浅。”
“胡杨”、“林清浅”两个名字回荡在榆桑耳畔,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塞进正在被敲击的大钟里,嗡、嗡、嗡直响。
“认识,当然认识。”榆桑一脸自嘲地说,胡杨不就是今天那个被蛇咬伤,又恰巧被她“多管闲事”帮了一回的社长嘛,还真是“有缘”。
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要找的人就在身边,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幕后还有一个人,藏得很深,我没有接触过。小桑,我当年真的是鬼迷心窍,李泉抓住了我的把柄,他知道我挪用公款,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就去告发我,我是受他的胁迫,不得已才去陷害大哥的,小桑,你要相信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是不得已才会去那么做的。”许志飞在忏悔,他在请求榆桑的谅解,口口声声说他自己是被威胁,迫不得已才会帮助李泉伤害榆桑的父亲,他的大哥。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如果换做是父亲,不论别人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再说什么,都过不去你自己心里的那关。虽然后悔没什么用,不过你的余生能做的也只剩后悔了。保重,许叔叔。”榆桑不关心许志飞的所谓悔过,也无所谓相信不相信这一说,她说完自己要说的话,没等他哟任何反应,便转身离开了会见室。
秦炽烽送榆桑到校门,下车帮榆桑开了车门,在榆桑出车门面向他站稳的瞬间捧起她的脸,吻在她的唇上,相触不到一秒,之后一言不发地开车掉头离开,甚至没说一声再见,榆桑愣在原地。
傍晚的风,携着浑浊的气息,夹杂着丝丝冷意拂在她的脸和唇上,卷走刚刚另一个人留在上面的异样感。榆桑不明所以地抚上自己的唇,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女孩被袭吻之后应该出现的羞涩或者欣喜。
刚一转身,胡杨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榆桑的眼前。
榆桑站在那,静静地看着胡杨,不说话也不动作。
胡杨的脑海里还不断重播着刚刚看到的画面:黑色的轿车停在清冷的街边,西装革履的男人轻轻地吻女孩,女孩配合地扬起头,在男人离开后仍在原地依依不舍地回味。
男的魄力逼人,气质出众,女的清秀婉约,宛若白莲,两人站在一块,珠联璧合的一对,引得为数不多的路人驻足观赏,其中不乏指指点点的人,毕竟是在名校校门之前上演这样一出戏码难免使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