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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225)

作者: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迳勿还真学究过鉴人之术?”春归更加诧异了,虽说她也曾经听父亲说起过相术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并不是神棍之流的专长,比如逍遥道长就是深谙此一门道,相人甚准,但大约春归从未听逍遥道长讲述过这门学问的奥妙,反而常听莫问小道胡吹神侃用来蒙骗旁人,真心里还是把此当作歪门邪道。

“祖父那时常与闵公探讨鉴人,不过就此一门学问实用尚有不及,闵公倒是称赞过我青出于蓝。”兰庭把这话说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颇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他不由摸了摸鼻梁:仿佛越来越不由自主的,想要搏得春归更多仰慕,这要祖父和闵公还在,必定笑话自己竟也犯了虚荣心。

却还偏忍不住:“其实辉辉也莫把此门学问想得太过玄奇,正比如你与人交往,是不是也会留意对方的言行举止、神色仪态?又或是当对一件事体缺乏判断时,必定会根据涉事人的种种来辅助评判,这就是鉴人之术,说到底我也大约能断某人的品行情性而已,要若真说通过一个人的相貌来判断这个人的运数,日后是吉是凶,就断然不能了。”

春归似懂非懂:“那么迳勿相信鹰钩鼻的说法?”

“当然不仅仅是通过这点皮毛就能轻易断人。”兰庭失笑:“闵公曾有一部著述,理论鉴人应首推神骨,其次刚柔,再其次结合容貌、情态、声音、气色等等,我首回见那温守初,虽说无法从几句言谈断其正邪,只观他的骨色,正符‘少年公卿半青面’,又根据他的言谈,看似疏朗实则机深,倒是符合‘青面者,深思而无情,心忍而志坚’。”

“这,究竟是好是歹?”春归更不懂了。

“此人适合谋政,但不适合交谊。”兰庭道:“上回他来拜访,叙交应酬而已,对我也多有试探,而今日是第二回 见他,是他观公审之后,自称对一件事有如醍醐灌顶。”

“什么事?”春归好奇道,完全没有反省她好像又犯了“莫窥外务”的戒律。

“还是吴老娘大闹学宫的那日,这温守初有个小厮,刚好从头目睹,发觉围观者中胡端的家仆混在人群里,而且后来扶了吴老娘为她助势的一个市井之徒张九,和胡端的家仆多有来往,所以温守初今日特意告知我这一件事,提醒我若审那张九,更有利于坐实胡端的罪证。”

春归好奇心顿减,但绞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猜测道:“我想那温二郎不大可能是今日才醍醐灌顶,应当是趁机来卖人情。”

“确然,他甚至还提了一提当初亦为华学友打抱不平的事,又称不久将往北平游学,日后应有机遇和我多多探讨学业的事。”

春归又笑道:“阿低还提醒我,务必让你远离这温二郎,不过迳勿已然断定此人不益交谊,今后应当明白如何应对了。”

既然她家夫君深谙鉴人之术,想必这类交际远近的事不需旁人指点提醒的,不过话题既然已经进行到此,春归也就顺便把丁氏妻妾二人的到访说了一遍,自然着重点明的是李同知的意愿,关于丁娘子那全然无关公务的私人请求,春归只是略略带过,就更不说渠出窥探得知的那件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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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弊祸之政

“李济这人还真是得陇望蜀。”

虽说兰庭并非没有意识到李济已经授意正妻丁氏向春归示好后,还巴巴地又遣了个妾室来试探这等不合时宜的行为,但他对于别家的内庭私晦一贯就没有猎奇的心思,听完春归的讲述未对申氏任何评价,只蹙着眉头表达了对李济的抵触。

“自从胡端没能顺利升任汾阳知州一职,李济应当就意识到朝中或生变故,不过父亲赴任后,一度毫无作为又让他怀抱饶幸,直至荣国公受挫且我还揪着施良行受贿之事不放,他便有若惊弓之鸟,要若是他并没有行为中饱私囊的劣行,怎至于一有风吹草动便急于倒戈?”

“迳勿言下之意是,李济也和施良行同流合污?”

“一州长官贪赃敛财,其下属官做到独善其身实在艰难,如今已不是太祖时候严惩贪腐诛连党从的风纪,是以往往只究首恶以及罪重者,如胡端为了奉迎上官枉害无辜的罪行必定不会轻纵,但如李济一样只是受赃则往往小惩大戒,但李济的念头,摆明就是连小惩都不接受,还想靠着见风使舵搏得更大利益。”

知错非但不悔改,还铁了心的要一错再错,有这样的官员在百姓怎能安幸,可让人无奈的是虽然太祖之治时就严惩贪赃枉法的官员,甚至下令对贪官处以剥皮填草的酷刑,但莫说后代的国君,即使在太宗帝本朝,贪腐现象竟然也是屡禁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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