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玻璃心?(71)
每个月来例假时她就会长一颗痘,等例假完了后它自然就会消失,从不缺席,昨晚托它的福躲过了一劫。
程之余摸了摸那颗痘,觉得它看着比以前都顺眼。
刚洗完脸,浴室的门被敲了敲:“小鱼儿。”
程之余忙洗了手去开门,邵珩倚在门框上,低头眯了眯眼看她,见她双眼迥然有神,容光焕发,精神不错,又伸手掐了下她的脸,龇牙道:“老子昨晚都要被你折磨疯了,你睡得倒还挺好?”
程之余去拍他的手。
邵珩笑:“外边等我,带你去吃早餐。”
“哦。”
程之余趁着邵珩在浴室里洗漱时推开落地窗去了阳台,清晨的海风迎面吹来,带着湿润清新,沁人心脾。太阳已经冒头了,一夜的薄凉过去就是暖意。海浪声有节奏地敲打着耳膜,放眼望去,漫无边际的海洋和天空相得益彰,浑然一体,分割出它们的是在中间飞翔着的白色精灵。
是海燕。
“小鱼儿。”房内邵珩在喊她。
“来啦。”
程之余背上自己的画袋,邵珩则帮她提着画架,两人先去吃了早餐,之后就往沙滩上去了。
清早沙滩上的人还不算多,大多是贪玩的孩子和在一旁监护着的父母,此外就是一些沿着海岸散步的人。
海浪一层一层地涌到岸边又缓缓地退回去,周而复始。
程之余见到海水有些按耐不住,把背上的画袋放在沙滩边上后就往海边上走,她穿的凉鞋,一点也不惧怕海水,径直往前走想要去追浪。
一波海浪涌过来,她提溜着自己的长裙刚想踏进去,脚还没落地就被人拦腰抱起。
“啧,想血洗海洋是不是?”邵珩抱着她往回走了几步才把她放下,看着她挑挑眉说,“一边玩沙子去。”
程之余不满地撇嘴,小声地嘀咕了句:“哪有带人来海边还不让人玩水的,混蛋!”
“又在骂什么呢。”邵珩掐了掐她的脸,轻哼了声说,“都是你自找的。”
程之余鼓鼓嘴,邵珩戳了她一下,拉着她的手沿着海岸走。
海岸绵长,海风轻扬,海水轻拍。
程之余四下观看,找了块视野开阔,风景优美的地架好画架,固定好画布。
天地一色,太阳开始放出炳耀的光芒,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了波光,一闪一闪好似浮着一层金粉,耀人眼目,夺人心魄。海燕展开双翅在海面上盘旋,时而高飞时而低俯,姿态万千,像是大自然的舞者在向世人展现它优美的舞姿。
临海作画,程之余看着眼前的美景,一霎间仿佛回到了艺考前爸爸妈妈带她观海的那一天,心中激荡不已,心头上有些感情似乎要喷薄而出。
很快她便在调色盘上调好了颜色,挥舞起了她的画笔,将心中的情感流于笔下。
邵珩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用一只画笔把长发随意挽起,长裙的裙角随风轻飘摇曳,她作画时就仿佛沉浸在另一个美好的世界,抿着唇神色专注异常。
真是好看死了。
他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间眯着眼盯着她看。
中国有首诗怎么说来着?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真他妈太贴切了。
作画时,她的风景是眼前的一切,而他的风景则是作画时的她。
他心中忽然有个念头在不可遏止地反复出现:如果有相机,如果有相机,真想拍下来。
然后耳边就是‘咔擦’一声。
这声音邵珩太熟悉了,是相机快门的声音。
他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声源地,几步远的地方一个金发老外正微弯着腰拿着相机在拍他的小鱼儿。
邵珩微皱眉头,掐了烟走过去,用英语说:“嘿,哥们儿,干什么呢?”
老外听到有人和他说话,立刻直起身来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地回答:“拍照啊。”
邵珩眼睛往程之余那示意:“在拍那个女孩?”
老外爽快地承认:“对啊,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邵珩笑:“是很漂亮。”
“是吧,你也觉得吧,我是个摄影师,职业病,看到美的景物就想拍,所以我就忍不住拍了几张。”老外炫耀似的把相机往他面前推,“给你看看,我拍的还不错吧。”
邵珩连着看了几张,皱眉摇摇头:“拍的不好。”
“会吗?”老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邵珩指指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说:“你去那拍一张试试。”
老外狐疑地看他一眼,倒也没反对,走到了邵珩指的位置上站着。
“身子放低一点。”邵珩指导他。
老外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