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玻璃心?(66)
张仪没说完,程之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知道她和邵珩在一起的人心里都会有这个疑问吧,毕竟在中国,学校与学校之间就是等级制度的缩影。
程之余本来想说,邵珩在美国留学多年,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英语,他的数学也不错,她这学期的高数都靠他拯救,他并不比所谓的本科大学生差。
又想想何必解释给别人听呢,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程之余想了想,最后以玩笑的方式回答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张仪愣了下,最后被她逗笑了:“没看出来啊,之余,你还是外貌协会成员啊。”
程之余不置可否,盯着自己手中的相机再看了看。
她其实还算不上了解他,但这不妨碍她喜欢他。
——
李修布置了作画任务,程之余连着几天都在磨同一幅画,下足了心力,最后终于画出了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
傍晚,程之余在画室里做收尾工作时,李修正好过来指导。
他看到程之余的那幅‘海燕’时,先是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程之余有些忐忑。
李修再看了两眼,评价道:“你的画技精进了不少,除了颜色过渡把握得恰到好处外,在一些小细节的处理上也比以前纯熟了,但是……”
程之余原本稍松一口气,听到‘但是’又立刻紧张起来。
“除了我之前说过的留白太多外,这幅画是静止的。”李修看着程之余说,“之余,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之余紧抿着唇,蹙着眉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一幅优秀的画作不在于技巧多么精湛,细节多么讲究,甚至不在乎构图是否合理严谨,只要它能让一眼看到它的人身临其境,宛若置身于画中,和画作产生共鸣,这才是最关键的。
就像梵高的《向日葵》,那绽放的鲜艳的色彩能让人感受到他对于生命的热情和对艺术的热爱,如莫奈的《日出》只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迷雾后面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生机勃勃,米勒的那幅《晚钟》甚至能让人从中听见晚祷的钟声而产生虔诚之心。
油画不是技巧的堆砌,是打动人心的艺术。
而一幅画作没有生命力是非常致命的,这意味着它只能称得上是作品能远够不上是艺术。
“之余,你画一幅画时不应该想的是怎么样把它维持不变,而是怎么才能赋予它生命力和感召力。”
李修对程之余的评价毫不留情,深中肯綮,尽管知道他这是在激励她,但她的心还是往下一沉。
“我希望下次你的作品能生动起来。”李修最后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程之余一人站在画布前,心情有些沉重。
其实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画没有生命力,无论她是怎样地热爱油画,从艺考那天之后,每每她执起画笔作画时,心中就会笼罩着一片阴影,挥之不去,日夜纠缠。她画布上的世界是一层不变的,是画布上的世界困住了她吗?或许不是,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
李修走后,程之余心情一落千丈,看着眼前的‘海燕’再也提不起兴趣,只好怏怏不乐地收拾了东西,提早离开了画室。
出了美院,程之余低着头走路,脑子里想的都是李修说的那一番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打在她的心头上,闷痛不已。
她有些沮丧,对自己,对油画产生了怀疑。
她真的,适合画油画吗?
原本今晚她是打算留在画室修图的,此时提早出来一时也没想到要去哪,回宿舍闷着也是无所事事。
程之余想了想,抬脚往后门走。
……
邵珩开门看到程之余时,有些意外:“晚上不是去画室了?”
“嗯。”程之余低着头进了屋里,“提早出来了。”
邵珩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坐着,看着她挑眉:“提早出来找我?小鱼儿,你是不是开窍了?”
程之余坐到边上的沙发上,闷着不说话。
邵珩微微皱眉:“怎么了?”
程之余摇头:“没事。”
啧,口是心非的老毛病又犯了。
邵珩慵懒地靠着沙发,朝她勾勾手:“过来。”
程之余看了他一眼,起身朝他那走,刚走近就被他一把拉过,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邵珩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发生什么事了?”
程之余抿着嘴不说话。
“啧,不说老子就用点特殊手段。”他说着就把她放倒在沙发上,迅速起身压了上去,一只手撩起她的上衣下摆钻了进去。
程之余唬了下,赶忙拿手去推他:“别……”
邵珩在她衣下的手又往上蹿了蹿,威胁道:“说不说。”